他黑色T恤有点紧身,宫理能看的见自己蒙在布料下的手指。
她拽了一下,拍拍他:“你稍微起来一点。”
林恩抬起腰来,能撑住上头稳稳坐着一个她。
他拽着裤腰,但是动作真的不太灵巧。别人眼里很恐怖又无法预测的林恩,在她旁边总有点笨似的。宫理忍不住从他身上起来,有点使劲的往下拽。
她听到一点布料被扯坏的声音。
宫理都觉得自己表现的太……急切了。
但林恩反应不是很强烈,顶多说是半hard。
宫理心里犯嘀咕:什么意思?不感兴趣?
她松开了握着皮绳的手,他就用牙根咬着叼在嘴里,等他完成她的指令,也半坐起来,偏头冷静的看着她,似乎在等下一个命令。
啊……她之前准备衣服的时候,好像就忘了内|裤的事,所以他现在……
宫理都分不出来他是懵懂还是驯化的太深,他只是这么看着她,没有遮挡自己,也没有主动上来。
氛围忽然有点尴尬了。
宫理伸手拽了一下他牙齿咬住的皮绳,林恩一开始没松口,宫理道:“张嘴。”
他才松开了口。
咬出了牙印来,还有一些口水。
“上衣也脱吧。脏死了,该洗了。”
他生活习惯可不怎么好,随手就把衣服扔在了地上。
宫理将皮质牵引绳展开,拴在了他脖颈上,在她系上后颈的环扣时,林恩往前垂着头,方便她收紧绳子。
她拽了拽,试验一下是不是牢靠。
她没有动用魔法与能力,他纹丝不动,甚至身上没有一丝肌肉在跟她的力量做对抗,宫理就是拽不动他。
但她还是把皮绳一圈圈绕在手上,缓缓道:“亲吻我。”
他僵了一下。
宫理余光看到,刚刚没什么反应的那部分,忽然立起来。他仿佛是之前没意识到她要做这种事,也没有往这方面想,但此刻她说了“亲吻”,他回忆起以前的事,一下子……
林恩偏头看着她。
“……之前不是教过你吗?”宫理拽了一下绳子。
他终于有些迟缓的靠近过来,弓起整个后背,宫理感觉像一座塔、一面城墙如同蜡般融化,他双肩向内塌陷,庞大的身形变得窄而局促,先将脸凑近了一些,偏着头看着她。
宫理在过往,更喜欢那些复杂或高傲,算计或贪婪的男人,在她缰绳之下臣服。
但像一块黑板似的林恩,没什么思想也没有什么拉扯,他如此容易驯服,她却感觉到了自己心剧烈跳动。
宫理轻声道:“记不得了吗?”
她问话中呵气在他面上,林恩削瘦脸颊又紧了紧,嗓音沙哑到一些字节失了声:“记得。一直、一直记得。”
他贴上来。嘴唇干燥的像是被暴晒过的树叶。
林恩确实一直记得。
他舌|尖的笨拙,和杀人时的灵巧,完全像是两个人,到宫理回应他的时候,他完全不会动了。宫理拽着牵引绳,想要提醒他稍微动动舌|尖,他却像个石雕似的,整个人僵硬的朝她倒过去。
宫理哪里撑得住,被他的重量压得倒在沙发扶手上,她推着他胸膛,却没意识到自己另一只手还拽着皮绳。她拽得太用力,林恩喉咙里发出几声不舒服的轻响。
她刚松开手,就感觉到了什么东西……在睡裙……
宫理好气又好笑的一把抓住,他只是紧了紧后背,并没有躲开。唇舌也不再完全僵硬,只是挪动的很规律,就像是在做广播体操——
宫理没忍住,挪开脸笑了起来。
她在黑暗中的笑,让林恩脊梁发麻,宫理手心里也感觉到了。她笑着用手指抹过去,脑袋靠在扶手上,看着林恩。
他嘴唇紧闭,没有喘|息,只有碧绿的瞳孔像是在发光,瞳孔里只有她。宫理知道的,除非在特殊的时刻,他几乎不会大口呼吸,更不会发出声音。
这个像沙子一样干燥无趣的男人,嘴唇上沿却是湿漉漉的,他脏金色的长而乱的头发垂下来,在头发的阴影下静静看着她,无意识的快速舔了一下嘴唇。
宫理鼻息顿了一下。
有点湿漉漉的不只他了。
她忽然拽紧了皮绳:“跟我走。你脏死了,给你洗一下。”
宫理朝浴室走过去,林恩踉跄了一下,但很快就跟上了她的脚步,这次她几乎只要拽拽牵引绳,他就能快步跟上来。浴室的橘黄色灯打开,映照在深蓝色的客厅里,宫理看清被他拽得弯着腰的林恩,目光往下瞟,突然骂了一句:“跟马似的。”
她像是跟那处有仇似的,突然伸出手掐了一下,却没想到林恩压根没有软下去,反而闷哼一声,在她手心里跟跳动似的更起来了。
他的整个人生,都是被痛感贯穿,跟她有关的痛感,反倒是一种甜蜜了。林恩不自觉的反而微微挺起腰,想让她再下手重点也没关系。
宫理骂的更难听了。
林恩不明所以,被她推进浴室里去,她把水温调整的比习惯更凉一些。
宫理拽掉睡裙走入浴室,他也离她太近,站着就要遮挡住大半花洒的水。花洒弄湿了他的头发,水柱顺着他头发流淌下来。
“别看着我。洗澡啦。”
林恩却对她浴室里一堆瓶瓶罐罐犯了愁。他是一块肥皂就可以解决洗澡洗头洗衣服的人,甚至还用过那肥皂水擦洗过盔甲上的血迹。
宫理拿了个彩色的果味的瓶子,挤了一大堆在掌心里,可他俩的身高差,她实在帮不上忙。
宫理:“跪下来。”
林恩没有抗拒,双膝落在瓷砖的地面上,他跪直了之后,视线终于比她低一些了。
还是这样舒服,而且他站着的时候,老有种随时把那玩意儿戳在她身上似的感觉。宫理将香味甜腻的洗发水抹在他的乱发上,然后道:“自己揉一揉。”
林恩手指有些陌生的搓揉着自己的头发,直到她看到宫理也把自己的头发揉湿、弄满泡沫,他新奇的看着宫理,都忘了洗自己的头发。
宫理忍不住挤出一大团球形的可爱泡沫,放在了他脑袋上,林恩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好了。她笑了好半天,才伸出手去,把一大团泡沫揉散了:“你继续洗吧。”
他洗澡总是很迅速,宫理冲洗完了再去给他冲干净头发的时候,林恩已经在等着了。他甚至不闭眼睛,只是在她恶劣的将花洒对准他的脸时,才会偏一下头。
宫理看到他身上的纵横疤痕,手感粗糙,他后背肌肉更是精瘦,体脂低的离谱,浑身上下有些血管都清晰可见……
宫理给他冲一下后背的时候,林恩忽然难耐的拧了几下,半晌后学着她的口吻道:“……亲吻我。”
宫理:“什么?”
她终于注意到他已经涨得发紫,但他没有乱动,甚至没有抬手触摸她,只是直直跪在那里。
宫理看着他的眼睛。
她曾经从很多男人眼中看到过对她的迷恋与恐惧,她以为自己很擅长读懂眼睛。但林恩碧绿的眼睛就像是橱窗中的翡翠,她看到了他瞳孔中的确定与安心,以及倒影中不安的自己。
林恩抬起粗粝的大手,又拽了拽她指尖,再次仰着脸道:“亲吻我。”
她命令的话语,到他口中变成了请求。
宫理拨开了他的头发,低头吻了下去。
她余光察觉到他的另一只手紧紧握拳在身侧,伸手拍了拍他胳膊,拿起了他的手,放在了她后腰上。
林恩手指有种放在水面上的僵硬,不敢将指纹按在她皮肤上,不敢跟她创造更多接触。
宫理在这个弥漫着城市自来水味道的吻中,道:“……你现在要做魔女的骑士了。”
……
宫理成为圣女的时候,年纪还不大,当时正有一批年龄各异、潜力极大的圣女被送到了渊前修道院。
成为圣女时的“洗礼”,洗去了她们此前的记忆。
圣女正因为“地位崇高”,也被严格要求,且不说几乎不允许外出、不允许做出任何亵渎上帝之举,不允许学习修道院以外的知识。
而宫理可以说是那一届圣女中最讨人喜欢的一位。
她年纪又小,学习速度极快,脸上总是挂着甜笑,夸赞身边的每一个人,总是很有耐性的倾听。与疯玩乱跑的同龄人相比,她每天都安安静静的在房间里冥想数个小时。
银白色的头发配上纯白色的圣女裙袍,略显疏离的五官偏偏挂着甜美的笑容,在教堂玻璃花窗映照下,她就像个被白色辉光包裹的天使。
老萍那时候还是渊前修道院的圣女之一,她因为犯过错被贬,主要就是负责教导未成年的圣女们、管理她们的饮食起居。
当时教导未成年圣女们的,大多是一些能力比较低微的圣女,或者是根本没有超能力的普通修女,老萍这样曾经很强大的圣女被派来干这个,当然是贬职了。
说实在话,老萍也干的相当敷衍,她时常翘班,不但会经常跑出去,还会躲在灌木丛或蓄水池后面抽烟或吃零食,甚至用光脑在某些交友软件上,同时跟七八个年轻男人聊天。
某一次偷偷吸烟的时候,老萍耳朵捕捉到了一点细微的声响,她仰起头四处寻找,竟然在教堂高处的哥特式细长飞扶壁上,看到一个白色的灵巧身影,提着鞋子,踮着脚尖飞速走过。
而独木桥一样的飞扶壁那一端,连接着的是未成年圣女们住所上方的天台。
老萍叼着烟,定睛看去,又拿光脑摄像头放大,在那个身影一只手扶着石像鬼转弯走到玻璃花窗床沿时,摄像头终于扫到她的脸。
……老萍惊讶的发现,竟然是这几年新晋圣女中最乖巧最讨人喜欢的宫理。
而她身上挂着不知道哪里买来的摄像机,平时银白色的长发上扎了个红色的发绳,嚼着口香糖,手里拿着的是一大摞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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