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无论徐思艺如何软磨硬泡,穆森都不再开口提她第一次帮他的那件事。
“不记得也没事。”他这样说,“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
“如果不是你自己想起来,这事就没有意义。”
“好了。”他适时打住这个话题,拿起旁边的奶茶递给她,说再不喝就真的冷掉了。
尽管徐思艺仍然好奇,可相处这么些年,她也足够了解穆森,清楚他今天是不可能给她揭秘了。
徐思艺没再问下去,接过杯子咕嘟咕嘟喝了个干净,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瞅了穆森一眼,就毫不留情地开始赶人:“你可以出去了,我要写作业。”
她可是立志要好好学习的高中生,不能成天溺于情情爱爱的。
……虽然也没什么情爱可言。
穆森抬眼:“这么快就赶我走?”
徐思艺念念有词:“我今天作业还没写完呢。”
这是实话。
既然决定要把学习捡起来,一步登天她是不能再想了,她的身体也不支持她再犯一次胃病。
就算习惯了徐思艺这没心没肺的烂样,说不难受也的确有些强人所难。今天的主动几乎透支了穆森的全部能量,他本就是个偏独立的人,父母在世时都极少和人亲近,何况寄人篱下的现在。
这样也够了,其实,穆森想。
已经超出他的预估了。
彻底坦白之前,他曾做过最坏的打算,和徐思艺撕破脸,从这里搬出去,搬回那个曾经不要他,如今又不得不拉下脸让他回去的地方。
没和徐思艺闹掰,已经是个相对不错的结果。
“好。”
他没说多余的话,平淡颔首,转身。
自然注意不到,他身后,徐思艺骤然睁大的眼睛。
就这么走了?
他真这么走了?
不多说几句?他今天可是多了个女朋友啊!
徐思艺气得头疼,恨不得找个医生把穆森的脑袋敲开,看看里头除了学习还装着什么。她小跑上前,自背后抱住他的腰,拖着人不断往后退。
“怎么了?”她听到他的声音。
穆森身形清瘦,可个子高,徐思艺养尊处优惯了,开始还有些没拖动。后面察觉到她的动作,他叹口气,配合着后退,也没转头,最后和她一起倒在床上。
徐思艺赶紧把他推开:“你好重,压到我了。”
穆森顺从地往右边翻了个身。他似乎明白了徐思艺的意图,唇角带着浅浅笑意,也不急着开口,捉住她的右手,低头玩她的手指。
意识到自己说得和做得两回事,徐思艺脸红得不行,咳嗽两声,试着把手抽出来,却被攥得很紧。
她又咳了两声,想和穆森对视,又怕真对视后说不出话来,踌躇片刻,她默默侧过头,没被牵住的手掩耳盗铃般捂住通红的耳朵:“既、既然是你主动说喜欢我,不该多做点表示?”
“不是你要赶我走吗。”
“我让你走你就走啊,那你不能撒个娇,挽留一下?”徐思艺急得想踹他,刚转过身,对上一双戏谑的眼睛。
“……”
她后知后觉什么,羞愧感只冲天灵盖,脖子全部以上慢慢过渡成粉红色,末了,她抓起床上的被子,盖在自己头上,当一只鸵鸟。
外头传来穆森极力压制着,却依旧从唇缝泄露出来的,细碎的笑声。
“我知道了。”他连人带被子,把鸵鸟抱进怀里,“以后我会多注意。”
“多观察一下你的情绪。”
“……”
这个试用期不到一天的男朋友,可能是想下岗了。
徐思艺面无表情地想。
-
最后以五杯奶茶为代价,穆森保住了这个试用期男友的职位。
可明明是想了很久的事,真正实现以后,并没有他想象中开心。
徐思艺在某些方面倔得离奇,甚至可以称之为,自负。例如,她做不出的数学题,就算自己咬着笔帽,在书桌前坐上一小时,也不会来问他。
甚至。
“在学校你也不要来找我。”徐思艺正儿八经地叮嘱他,“我们继续装不熟。你想啊,你在学校那么清高,和我混在一起,会招闲话。”
她向来这样,自己怎么想的,也不问别人意见,就一股脑儿加人身上。
穆森盯着她看了会儿,确定她没在开玩笑,才轻声说:“徐思艺,我不在乎这些。”
“你不在乎我在乎啊!”徐思艺果然没放心上,拍脑袋决定,“反正就这么定了,接下来等期中考成绩出来再说。”
穆森安静下来,只告诉她劳逸结合,要是再把自己折腾出事,他不会好心把她送去医院。
徐思艺直觉他心情不怎么好,可穆森不说,她也想不出他又在发什么病。
这就导致,她和穆森最近的状态,有点微妙。
上次季绵告诉她,学校推行新制度,实验班采取竞争上岗形式,徐思艺不太喜欢实验班的氛围,也更倾向于待在平行班和同学插科打诨,可实验班有穆森。
她可以为了自己还在试用期的男朋友,妥协一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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