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贺真换到自己的那个家庭里,他大概是不会像自己一样恨母亲的。
母亲不喜欢他,那他也就干脆无视她。
他不会做无谓的期许。
时踪想,所以自己之前分析得没错,明月时期的那个自己,不是想要的太少,而是想要的太多了。
不过转瞬他又想到——
贺真一直以来对人对事都抱着这个态度的话……
那个宋帝王呢?恐怕也差不多。
严苛的、丝毫人情不讲的宋帝王,应该还是想杀了自己。
——这一世的贺真呢?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些想法只在时踪脑中一闪即逝。
很快他就与贺真一起走到了别墅玄关处。
两人换了鞋,将伞交给佣人,即将往里走的时候,背后传来一声很甜腻的:“哥哥!”
时踪与贺真一起回头,这就又看到了那位很容易吸引人注意的贺茵。
她笑着朝贺真打了招呼,看上去简直元气满满、活力十足。
紧接着她就看向了时踪。“这位漂亮哥哥是——”
贺真介绍道:“这是我们学校的助教,算是我的老师。”
“哥哥的老师?那好厉害啊!”
贺茵拍手一笑,又多看了时踪几眼,朝他眨了一下眼睛,“漂亮哥哥,等我长大了,如果你还没有结婚的话,你娶我好不好呀?”
时踪淡淡笑着看向她道:“等你长大,我就老了。”
甭管他心里怎么想,在外人面前,他总是会表现得很温柔、很善解人意。
“才不会呢!我觉得刚刚好。那就说好了啊!”
贺茵刚说到这里,不远外有个妇人叫了她的名字:“茵茵,过来!”
那妇人是贺茵的母亲,视贺真为眼中钉,当然不希望他与贺茵走得太近。
贺茵朝母亲做了个鬼脸,又朝时踪与贺真抱歉一笑,还是朝自己的母亲跑过去了。
目送小姑娘跑远,时踪收回视线,发现身边的贺真站着不吭声,面部表情颇为严肃。
“这是怎么了?我们先去哪儿?”
“这栋别墅专门用于宴会,楼上都是休息厅。我们可以先上楼找一间空的休息厅待着。合适的话,也可以把祝霜桥叫过去聊聊。”
话到这里,贺真侧身与时踪擦肩而过,走到前方带起了路。
然而他身上的某种低气压,时踪仅仅是看着他的背影,都有所感觉。
走出十余台阶,时踪问他:“你该不会是那种……谁想娶你妹妹,需要经过你同意的那种哥哥吧?”
贺真驻足,回头看向他,眼眸很深很沉。“时踪你——”
时踪跟着他停下脚步,随即淡淡笑了笑,伸出手捏了一下他鬓角的头发。“小孩子的醋也吃?真行。”
贺真:“……”
时踪:“我好像也没有违反协议约定。”
贺真:“…………”
随意开了一句贺真的玩笑,来到二楼的时踪倚着栏杆往楼下前厅一望。
宾客们穿着华贵,衣香鬓影。
这里的情景与后园形成了十分鲜明的对比。
时踪想起了三伯说过的话。
——如果今晚会死人,死的会是谁?
片刻后,收回视线,时踪与贺真一同前往休息厅。
富丽堂皇的走廊里挂着很多名贵的画。
而让时踪诧异的是,其中有一幅画居然是白色的。
专心搞代码的时踪并没有多少艺术细胞,他见过很多自己眼里堪称稀奇古怪、毫无意义的,却在别人眼里是绝世神作的画。
但那些画全都没有眼前这一幅空白画卷离谱。
将一张白纸裱起来、钉在墙上展示……
这难道也是艺术的一种?
然而下一瞬情况就变了。
时踪眼前又出现了一片血红。
红色之中,一个陌生的
女人穿着旗袍,朝他张嘴一笑。
——那嘴里也没有舌头。
“时踪?”
贺真的声音出现后,红色再度消失。
时踪发现,眼前的画并不再是空白,而居然是莫奈的睡莲图。
“这是国内的一个画家仿画的,不是正品,不过价格也挺高昂。”
贺真问时踪,“你从那里面看到什么了?”
时踪摆摆头。“先去休息室吧。”
贺真随意找了间休息室,上前敲了敲门。
很快屋内有人回应,居然恰好是祝霜桥。
离晚宴正式开始还有段时间,时踪干脆趁机让祝霜桥再借用他的能力试试,看能不能从自己身上看出些别的东西。
于是他先与祝霜桥一起进到了休息室,贺真则守在了外面。
休息室里放着几台自动麻将机,还有几张棋牌桌。
时踪与祝霜桥找了靠窗的两张小沙发坐下。
二人对坐片刻后,时踪注意到祝霜桥望向自己的表情越来越严肃。
时踪打量他几眼后,开口问:“看来是看到什么了?”
祝霜桥点点头,再道:“这次看到你之后,我也从脑中听到了一些话。不过我不能完全明白这里面的含义。也许你要自己去解读。
“那句话是——
“从地狱逃走的灵魂,将会彻底失去归途。一旦肉身死亡,他将会永远消散在天地之间。”
这句话,祝霜桥不懂,时踪倒是懂了——
结合祝霜桥上次说的话,以及国王的警告来看,这个世界似乎在告诉时踪,他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他马上就会死。
他是了逃离地狱的人,他的灵魂不再受地狱的束缚,但也不再受地狱的保护。
一旦他被这个世界杀死,他将永远不复存在,彻彻底底的消失。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模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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