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伯玉伸长手臂,将绵软的身子,揽在自己怀里。睡梦中的宝扇,更显的温顺乖巧,她全心全意地攀附着褚伯玉。见到这般情态,褚伯玉心中越发柔软,他贴在宝扇耳边,轻声道:“花茶很好喝,除了你,再无旁人可以沏出这样的滋味。”
……
次日,宝扇醒来,只觉得身上暖融,像是已经大好了。宝扇暼向空荡荡的身侧,突然开口询问道:“昨夜,可有人前来芷兰殿?”
银花摇头:“未曾。”
宝扇垂下眼睑,纤长乌黑的眼睫,在白皙的脸颊上,投下一片阴影。
祭祀这日,宝扇换上月白色宫装,显得温婉可人,并不会抢夺未来皇后的风头。至于鬓发间,用什么钗环,银花有所犹豫。宝扇葱白的手指,从琳琅满目的钗环掠过,最终选了一枚牡丹镶珠簪。
雍容华贵,并不像宝扇平日里柔弱的打扮。但银花面色如常,将牡丹镶珠簪,簪在宝扇的鬓发间。
依照银花看来,虽然孙如萱要封后,但毕竟还未宣布,宝扇佩戴牡丹镶珠簪,亦无不妥当之处。
祭祀如常举行。
褚伯玉身着明黄色的祭祀服,眉眼紧绷,步履沉稳,尽显帝王之风。褚伯玉途径宝扇身侧时,脚步一顿,转瞬间又恢复如常。
祭祀礼节繁复,待诸多流程进行完毕后,宝扇只觉得双腿绵软。祭祀过后,便是宣布立后了。钟太后原本姿态随意,待她身旁的大宫女,脚步匆匆地赶来,俯身在钟太后身旁低声言语几句后,钟太后面色大变。
钟太后睁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褚伯玉。她垂落在腿侧的手掌,紧了又松,最终无力地垂落下去。
褚伯玉长身玉立,站在高台之上,他的脚下,是五十六阶汉白玉台阶。日光照耀在汉白玉台阶上,折射出莹润的光芒。大太监展开明黄色的圣旨,扬声宣读:“今后宫无人主持,难免不成规矩。前朝后宫,为紧要之地,不可一日无主。今有女贤良淑德,处事端方,有国母风范……”
站在孙如萱身旁的秀女,便开始小声羡慕起来:“这般多称赞的言语,可见陛下,对如萱用了不少心思。”
孙如萱原本淡然的心绪,也不禁泛起涟漪,她抬起头,望向高台之上,模样俊美的褚伯玉。
“……昭媛之名,实不足与其女品行相衬。今遵循上意,特封宝扇,为后宫之主,既为正宫皇后,又为朕之妻子,携手扶持,共襄大业。”
满座哗然。
孙如萱素来平静的脸上,浮现出惊讶之色,这和钟太后所言,并不相同。分明钟太后允诺,将皇后之尊,给了孙如萱,怎么又堂而皇之地换成了宝扇。
孙如萱下意识地向钟太后寻求帮助,但钟太后无暇顾及孙如萱,她柳眉微蹙,似有烦心之事。
秀女之中,早已经喧闹不止。尤其是曾经出言不逊的韩秀女,此时额头泛起豆大的汗珠,唯恐宝扇做了皇后之后,好生折磨于她。
大太监仍旧在宣读着旨意:“……宫中众多秀女,正值佳龄。韶华易逝,朕于心不忍,特允众秀女,摒弃秀女身份,返回家中,各自婚嫁。”
语罢,褚伯玉不曾关心,朝臣和秀女们的震惊之色,他朝着宝扇走来,将宽阔的手掌,放在宝扇面前。
宝扇水眸轻颤:“陛下……”
绵软的柔荑,被褚伯玉拢在掌心,两人同站在高台之上,接受臣子的连声恭贺。
……
因为褚伯玉解散秀女,秀女们皆收拾包袱,回家中各自婚嫁。来接孙如萱的,是其父孙修撰。孙修撰神态疲惫,想来立后乌龙,后劲颇足,让孙修撰遭受了不少非议,以后的官路,怕是越发坎坷崎岖。
孙修撰看着孙如萱转身回望着宫门,轻声叹息道:“莫要痴想了。”
孙如萱只得悻悻地收回视线,坐上了马车。
若无秀女的身份,余生,孙如萱连进宫门的资格都无。
回归家中,淡泊度日。这本是孙如萱想要的,可如今当真得到,她确实连试着微笑,都扯不动嘴角了。
韩秀女得知能够回家的消息,心中分外欢喜。她既不在宫中,宝扇即使是皇后,也不能随意惩戒她。而且,韩秀女家世不错,找个好夫婿,余生也能快活度日。但韩秀女回到家中,却发现家中父母满面愁容,半句不提婚事。韩秀女心中疑惑,出声询问过一次,却惹得家人呵斥。
“你在宫中做了错事,哪里还能结上什么好婚事。况且,你还牵连家人,我们家中的处境,已经艰难……”
不只韩秀女,那日在宫中,紧跟在孙如萱身旁,欺辱过宝扇的秀女,都尽数受到了责罚。褚伯玉深知,有些责罚,不必将人打得皮开肉绽,却会让人觉得,比身子上的疼痛,更加难熬。
钟太后重新见到钟将军后,立即查看钟将军可曾受到什么伤。钟将军摇头,面色紧绷,褚伯玉没有伤他,只是找人取代他的位置,又禁锢了他的自由。
钟将军想起褚伯玉在他面前说过的话,他伸出手,阻拦住钟太后想要质问褚伯玉的举动。
“妹妹。”
“这难道不是我们想要的吗?”
数年前,他们将褚伯玉领进皇宫,教导他帝王的第一课,就是要心狠。
如今,褚伯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不仅对敌人心狠,对亲近之人,甚至自己,都格外心狠。
他已经成了一个合格的帝王,钟将军还有什么可以指摘褚伯玉的。毕竟,这是钟将军亲口教导过的。
钟太后终于软了力气,再无去寻褚伯玉的打算。
……
御花园中的花圃建好了,按照褚伯玉的吩咐,工匠在其中栽种了牡丹花。花株随风摇曳,朵朵开的富贵大方,色泽明艳,气味芬芳浓郁。至于皓雪这一难得的佳品兰花,则是用木盆装了,送到皇后寝宫去了。
银花命人打理着皇后宫殿的花株。如今的银花,年岁虽小,却被众人称上一句“姑姑”。就连褚伯玉身旁伺候的大太监,都得给三分薄面。
银花朗声道:“将皓雪放到内殿去,娘娘最喜这盆花。你们当心仔细点,莫要打碎了。”
此处虽然是皇后寝宫,但却只见忙碌的宫人,看不到宝扇的身影。
……
这个时辰,褚伯玉早已经该下了早朝。可此时,褚伯玉却仍旧坐在龙椅上面。在他怀里,缩着一个身姿柔弱的美人。
褚伯玉将宝扇放在冰冷的龙椅上。纯净金子打造的龙椅,满是奢华富贵,映衬在白皙如玉的肌肤上,仿佛给雪白肌肤上,镀上一层薄薄的金色光芒。
宝扇面颊绯红,美眸怯怯地看向殿门——那里随意地敞开着,半分想要遮掩内里风光的打算都无。宝扇又是坐在龙椅上,她布满水雾的眼眸,向下看去,眼前不禁浮现出,褚伯玉在此处上朝议事的画面。她一时间意识恍惚,仿佛是被众多臣子这般盯着看着,做这般羞怯的事情,怎么不令宝扇心中羞愤。
红被翻浪,但却没有红被,只能用明黄色的朝服,充当遮掩的锦被。
纤细笔直的手指,在褚伯玉宽阔的脊背上,留下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痕迹。
褚伯玉额头泛着汗珠,身心皆受煎熬。
美人柔柔地唤着他的名字,一会儿是“陛下”,过了片刻变成“夫君”,宝扇又被褚伯玉哄着喊“伯玉”。
他们发丝纠缠在一起,乌黑青丝彼此重叠。褚伯玉出神地想着,等会儿,要如何分开两人缠绕的青丝。让宝扇动手,定是不行的。宝扇手脚笨拙,每次都要扯断一些发丝,让褚伯玉看了心疼。如此看来,最后分开两人的,只能是褚伯玉了。
思虑至此,褚伯玉心中愉悦,暗自想道:宝扇果真是离不开他的。若是宝扇离开了他,连半点小事都做不好,定然要泪眼盈盈了。
但欢喜过后,褚伯玉便要经受汗水涟涟。
他不禁感慨道:最难消受美人恩。
褚伯玉收紧不盈一握的腰肢,感受着这份痛苦的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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