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唐清欢能找到这里,那就说明她已经了解方璎的一切了。
这个位置……想必也是徐竹萱告诉她的。
沈漆灯很不耐烦:“怎么又是你?”
显然,他对唐清欢的印象很不好。
想想也是,在他眼里,唐清欢总是妨碍他和唐峭之间的争斗,上一世还挡了他的路,虽然最后被他砍掉了脑袋,但他对唐清欢的印象肯定还是厌烦居多。
唐清欢看了一眼沈漆灯,没有像以往那样客客气气地打招呼,而是继续紧盯唐峭,眼神又恨又怨,还有隐忍不发的怒火。
唐峭收起搜魂铃,继续向前走。
唐清欢立即抬剑一拦:“你要去哪儿?”
唐峭淡淡道:“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唐清欢握剑的手倏地一颤,脸上闪过被说中的羞恼与狼狈。
唐峭没有在意她的反应。她侧头对沈漆灯说了句“我们走吧”便继续向前,二人走出几步,唐清欢终于忍耐不住,抬手挥出一道剑光——
“不准走!”
剑刃相接,发出刺耳铮鸣。仅仅一瞬,唐清欢便被击退半步,她抬头怒视,看见少年乖戾讥讽的黑眸。
“不自量力。”沈漆灯轻描淡写地吐出四个字。
唐清欢咬了咬唇,稳住身形,再次站到二人的正前方。
唐峭无奈道:“你究竟想做什么?是来杀我,还是来妨碍我,直接说清吧。”
唐清欢一字一顿道:“我是想来问你,为什么要害死爹爹?”
唐峭平静道:“我没有害死你爹,那是他自找的。”
唐清欢听她这般言语,心头怒火顿起:“明明是你先出言不逊,惹怒了他,又将他打伤在地,否则他又怎会被人偷袭致死,你还敢说不是你害的?!”
“你也知道,是他惹怒了我。”唐峭看着她的眼睛,“既然你都找到这里了,那应该也很清楚,他是如何惹怒我的吧?”
唐清欢脱口而出:“他也是为了你好!”
唐峭差点要笑出声了。
唐清欢果然还是那个唐清欢,永远理直气壮,永远强词夺理,就算在这种时候,也依然能说出如此惊世骇俗的话。
沈漆灯一脸嫌恶:“还是直接杀了她吧。”
“没必要。”唐峭摇摇头,扭头重新看向唐清欢,“我们立场不同,我也无意与你再继续争辩下去。我还是这句话,一切都是唐行舟自找的,如果你想在这里为他报仇,那么你现在就可以动手了。”
“不过,有一点我先说清楚。”唐峭微顿,“我不会让你。”
唐清欢听到她这么说,握剑的手又紧了紧,神色痛苦中夹杂着挣扎。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和唐峭站在完全的对立面。
刚入天枢的时候,她也曾讨厌过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妹妹。她一面畏惧她,一面又想超越她,不知不觉,竟也渐渐追逐起她的身影。
唐清欢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如今这样。
现在看来,那段时间的自己实在太天真了。
唐峭从未将唐家放在眼里,也从未将她放在眼里。
唐清欢语气艰涩:“你就一点都不觉得内疚吗?”
唐峭:“连唐行舟都没内疚过,我又为何要内疚?”
唐清欢痛恨这样的回答。
在等唐峭出现的这段时间,她一直反复询问自己,如果唐峭真的毫无内疚悔过之心,那她会怎么做?
答案是,她会向唐峭挥剑。即便她清楚自己不是唐峭的对手,即便她最后会死在唐峭的刀下。
无论如何,她都要让唐峭付出代价。
然而当唐峭真的站在她面前,说着和以往一样冷酷的话语,她却痛苦地发现——自己根本下不了决心。
也许是因为她知道的太多了。
曾经她说过,想帮唐峭找到她娘亲的遗体,时至今日,她才知道这个想法有多可笑。
唐峭因为她的爹爹失去了自己的娘亲,她又因为唐峭的娘亲失去了自己的爹爹。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因果,而她作为因果中的一环,并不比唐峭多多少底气。
“如何,要动手吗?”唐峭淡淡出声,“犹豫并不会为你增加胜算。”
这句话如同一根尖锐的针,瞬间扎痛了唐清欢的神经。
她握紧剑柄,闭了下眼,然后一点点看向唐峭。
唐峭看到了她眼中的决意,和她剑上的光芒一样耀眼。
沈漆灯双手抱剑,懒懒道:“需要帮忙吗?”
唐峭:“站远点。”
沈漆灯耸了耸肩,信步向远处走去。
唐峭从背后拔出九御,利落一甩,刀锋在黑暗中划出漂亮的弧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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