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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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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凤歌欲哭无泪,头皮发麻。

  以她饱读闲书话本子的经验来说,看出“皇帝陛下有不为人知的隐秘心病”这种事,并没有什么好骄傲的,一不小心还可能丢了漂亮的小脑袋。

  毕竟,在多数国人的固有观念里,这类极易使人在神智失控时做出攻击行为的“心病”,大约就等同于“这人是个疯子”。

  因此延和帝身为一国之君,自是绝不能让人知道自己有此疾的。

  此时的叶凤歌一颗小心肝扑腾扑腾悬吊起来,只想大声疾呼“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可她吃不准延和帝对这件事的态度,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就在这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当口,傅凛淡声道:“陛下服用那方子多久了?”

  延和帝闷声苦笑,双肘支在石桌上,两掌撑着额头:“三年有余。”

  叶凤歌知她这就是不计较自己方才那冒失无礼的冲撞了,于是大大松了口气,安静地听着这两位“病友”的交谈。

  “陛下是从何时察觉自己……”傅凛斟酌了一下用词,“心绪不稳的?”

  “登基那年。”

  这种事是于她一个天子来说实在不能为人所知,她便是察觉到不对劲,也不能轻易向谁示弱求助,哪怕只是想找人倾诉也是不行的。

  否则,一不留神要掀起滔天巨浪。

  显然这件事在延和帝心中已憋了许久,面对傅凛这个“病友”,以及叶凤歌这个绝对不会将她当疯子看的医家弟子,她便像是终于寻到知音之人,话匣子一打开便再也收不住了。

  “那时大皇兄虎视眈眈,世家豪强大都站在他那一边。登基大典时,朕看着玉阶之下的文武百官,只觉每个人的眼睛都是绿的,杀气腾腾。”

  自她五岁那年毫无预兆地被先帝立为储君,到她十一岁以稚龄之躯登上帝位,其间明里暗里发生过太多肮脏又血腥之事,让她觉得自己仿佛被一根细细的发丝捆缚着吊在万丈深渊之上,随时可能粉身碎骨。

  经年累月的极端紧绷之下,这位年轻的帝王心中生疾也是情理之中。

  石桌下,傅凛圈住叶凤歌手指的大掌紧了紧,如蝶翼般的纤长墨睫颤颤轻垂。

  “有时眼前一片昏暗血雾,想自戕了断,有时又想杀人。对么?”

  每每这种时候,就会觉得自己的三魂六魄都不归自己管,血液奔涌叫嚣,周身像处于漆黑幽深的漩涡中心,随时可能入了魔障。

  延和帝终于抬起头看向他,自嘲一笑:“果然是同样的症状。你都怎么熬过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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