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女士倒没有再继续给樊莱物色大好青年。
她原本以为陈逸淳已经是自个准女婿了。
单位同事闲聊的时候有护士长想给自己科的小姑娘介绍医院里单身的男医生。
严女士放话出去:看上谁都行,胸外的陈医生想都别想。
可今年初,陈逸淳和他们科一个刚毕业的小护士闪婚。
陈逸淳受聘于南州医科大附属医院,把护士老婆一起带走了。
严女士觉得尴尬死,本想回家狠狠教训一下樊莱。
可看到自家女儿独自坐在阳台发呆,她一肚子火就瞬间消了。
怎么会显得这么孤独呢。
对此,严女士和樊实礼都一致认为她是被上一段感情伤得太深。
樊莱在他们夫妻眼里,一直是乖女儿,懂事又孝顺。
唯一一次和他们对着干,就是十五岁早恋。
离经叛道、高歌自由争取来的爱情,最终没有坚持到底,挺让人唏嘘的。
但还好黄了,不然有个劳改犯男朋友,他们夫妻才真是要愁死。
初听闻徐少勖获刑入狱,严女士怎么也不敢相信从前那个名车贵表、仪表堂堂的“准女婿”会是强奸犯。
她后怕又庆幸。
所以严女士忽然就想通了,干嘛非要去羡慕自己同学五十几岁就当外婆呢。
自己女儿干干净净、健康快乐才是最大的幸福。
樊莱的世界很纯粹,每天和一群孩子和少年打交道。
备课、编谱,回到家也会自己弹琴几个小时。
倒让严女士感觉回到了从前。
十几岁的樊莱,只有弹钢琴的时候不知疲倦似的。
为了考级、表演、艺考,见缝插针的练琴。
家里琴声悦耳,可以驱散工作上的疲累。
有时散步碰见邻居,对方都会说:听你们家莱莱弹钢琴心情都变好了。
后来樊莱去南州上大学,之后又留在南州,期间堪堪有六年的时间。
家里就只剩下老两口,死气沉沉的。
女儿长大了。
客厅的钢琴积了灰。
他们自然希望樊莱去大都市闯荡,可也时常会偷偷想一下:如果莱莱回辜宁,每天都能回家吃饭就好了。
现在樊莱真的回辜宁了,家里总有叮叮咚咚的钢琴声。
时光倒流一样。
又想起樊实礼的三弟,一辈子,稀里糊涂过了,又稀里糊涂死了。
老婆不是自己的就算了,以前疼到骨血里的女儿也不是自己的。
人这一辈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尘归尘土归土了。
没有自己的血脉延续在这世间,有点可悲的。
严女士忽然就不舍得了。
唯一的宝贝女儿,如果不是找到个顶好的男人,她真想留在身边一辈子。
*
樊莱的琴房成立两周年,照例有人送来昂贵精美的花。
追星的小学生探个脑袋,围在花周围,小嘴叭叭。
“这叫应援……”
“樊老师这么漂亮,肯定有很多粉丝……”
初中生十分鄙夷,颠覆他们的认知:“什么粉丝,这是樊老师男朋友送的。”
“什么呀,送花的粉丝把樊老师当女朋友,就像我们把我们家哥哥当男朋友。可哥哥是明星,不可能把我们当女朋友呀。”
“樊老师怎么可能会让粉丝做男朋友。”
……
初中生觉得无法和小学生交流。
樊莱倒觉得他们追星还算挺有理智的。
没有被毒化。
认知很清楚。
她知道送花的人一定会在十二点之前赶过来。
她送走学生,也不想回家。
因为他来的话,在琴房找不到人,就会到她家楼下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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