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玉蔷薇苑后,李期矣无力的倒在沙发上。
她陪着他,也不打扰,李期矣举起双手,一脸疲惫的望着她。
秦律之微微一笑,走过去抱住他。
她坐在他腿上,她像个布娃娃一样,被他抱在怀里。
“她应该活不久了。”
“嗯。”
“等她过了,我们再回去吧。”
“都好。”
“你在我身边,真好。”
秦律之笑。
…………
晚上睡去,秦律之迷蒙间做起了梦。
她竟然梦见杜银红了。
打扮的珠光宝气,一如当年趾高气扬的样子。
在玉兰公馆,杜银红让她给她泡茶喝。
秦律之莫名其妙,但给她倒了杯白开水。
“我不会泡茶,只有这个。”秦律之坐在一旁,一副爱喝不喝的样子。
“我走之前讨一杯你的媳妇茶,你倒好,一杯白开水就给我打发了。”
秦律之一愣:“媳妇茶?那我不会泡,也没办法给你啊。”
“算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得回老家了,走之前本来是想去看我两个儿子和丈夫的。但最后我和接我的人说,还是来看你好了。”
“看我?我有什么好看的。”秦律之笑道。
“虽然不喜欢你,但你现在是我唯一的儿媳妇,走之前,得交代你几句。”
“你交代我也不一定听你的啊。”
杜银红不气反笑:“我也管不到你听不听,我只管告诉你,不然走不掉。”
“你说吧。”
“本来早该回老家的,但一直记挂着没有见一面他。现在已经见到了,也就不遗憾了。当年他奶奶给孙媳妇留了对老镯子,我还欠着你,放在春荣路中信银行的XX保险柜里,密码是李期矣的生日,我现在在路上,没得去取,你且自己去拿吧。”
“你给我就收着,你偏心了一世人,临了临了,还能想着我们家祺祺,也算你心里有他。”秦律之哼了声。
杜银红笑道:“这是他奶奶留给孙媳妇的,怎么也算不到我账上去,我是怕回老家了,遇到他奶奶被责怪。我自己的金银首饰,可都留给小的和未来的小儿媳妇。”
秦律之哼了声:“老妖婆。”
“你可别忘你答应我的!”
“哈?”
“得给我生个孙!”
“你想得美!”
“你不生,我自会来找你~”杜银红道。
“你来找我,我也不生,人我都不怕,还怕鬼不成?叫你小儿子儿媳自己生,别从我身上打主意!”秦律之哪里是会退步的人?
钟声响了,杜银红说了最后句话:“罢了罢了,我不求你们会记挂我,你们且好生过自己的日子,你们过得好就成……”
她眼睁睁地看着杜银红变成了一律青烟。
她猛然惊醒,李期矣本就睡得不好,秦律之的动静直接把他闹醒了,秦律之睁眼看了壁上挂的古钟,凌晨三点。
秦律之抓着李期矣:“你快打电话给医院。”
“怎么了?”
“你快打!”
不等李期矣打,李珂以的电话就进来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哥…母亲三点钟走了。”
秦律之一时背脊发凉,李期矣无力的挂掉电话,知道命不久矣,但没想到竟这么快。昨天白日刚见一面,今天就过了。他好像连一句话,都没和她说呢……
李期矣也很平静,起身,换上一身黑色的西装,穿得很庄重,梳洗好。
秦律之怕他一个人,身旁没人陪,一个人偷偷怄着难受,也管不得那么许多,起身换了件黑西服。
李期矣不解。
“我和你一起去。”
李期矣应了声。
…………
李家没落,这些年没少看亲戚朋友的白眼。
李娰云作为当家人,决定一切从简。
葬礼的全程,李期矣一言不发,没有和人搭话,也没有表现的很难过,他看起来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14K首领,秦律之站在他身后,陪着他参加完了葬礼的每一个步骤。
早就预备好了一切的发生,葬礼的准备并不仓促,李珂以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李营山,李期矣同他点头问礼。
李营山眼眶一红,点了点头,也没说其它,只说:“回来了。”
“嗯。”男人间的话,似乎总是不多的。
失去妻子的李营山,显得悲伤又释怀,他看着灵,落了几滴泪来:“走了好,走了好!走了就了了,了了就不痛了!”
这话连秦律之听了心里都酸,她看向李期矣,李期矣的眼鼻俱是通红,明显在隐忍,秦律之看在眼里,也不做声。
因为只有自家人,瞻仰了遗容后,就送去火化了。
送走杜银红最后一程,李期矣便牵着她要离开。李娰云和李营山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可秦律之知道,李期矣不想听,也不想和他们说话。
她坚定地牵着他的手,离开了现场。
…………
只是抱着他,什么也不说,他倒是没哭,躲在她怀里,很没安全感。
秦律之想他哭出来,把情绪发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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