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喝点儿吗?”成璧低声道,“子昂那收着坛好酒,是乐仪郡主从南郡带来的,难得宁生也在,一块?”
梁穹淡然道:“不需要……你今日不用在外面候着?”
“让我今日去,安得什么心?”成璧看着那边,微微叹息道,“那下棋聊天?”
梁穹勉强一笑,兴味索然道:“做什么非要拉着我?你们玩你们的。”他把礼服勒人的扣子微微解开,对成璧道,“我有些乏,回去睡了。”
成璧点头,自己今日心情也不好,索性跟着子昂和宁生一块儿坐坐,长夜漫漫,如此也不算寂寞。
——
4.
前桥万万没想到,给何缜住的院落是梁穹腾出来的。从前知道这是公卿住的东院,梁穹鸠占鹊巢,却没想到宅院易主后能如此陌生。
梁穹居住的痕迹消失一空,家具摆设截然不同。这院子像梁穹的,又不像,她看着就忍不住想,梁穹搬走时是何种心情。
同样的房间里,何缜头盖红纱,坐在一张不同的床上,宫侍示意她拿起腰间的金剪。
床上之人胸口随呼吸紧张起伏。宫侍托着个盘子,盘上有十二花孔,对她道:“请公主将公卿身上十二枚同心扣剪下。”
何缜吉服上正有三枚,她依次剪开后,外袍就从肩头松去,两名宫侍一左一右帮何缜脱下,里面衣服上又缀着三枚,这回连同腰带一块解开。她觉得自己像在拆何缜送来的盒子,一层一层,最终把何缜拆出来。
最后三枚系在贴身内衣上,宫侍将何缜扶到床上仰面躺着,把只剩三个花孔的托盘留下,随后尽数退去,将门关好。
屋中寂静,前桥来到他身旁坐下,用剪尖挑开胸口、腰侧两枚花扣。它们落在托盘上,发出两声清脆的“咯哒”,何缜的喉结在纱帐下紧张地动了动,开解的衣物随着胸膛起伏,隐约可见奶白色的肌肤。
最后一枚在小腹下,若是自己心中有他,这过程将格外浪漫。她轻轻一叹,将花扣剪下,少年的身体如橡树汁从腹侧衣缝中流淌出来。
何缜攥着拳头,紧张得四肢绷直,腹侧那道缝隙因某物充血渐渐撑开,将更多橡汁暴露在微冷的空气中。前桥终于掀去他的面纱,露出一双紧闭的眼,半天后,何缜才通红着脸怯怯看她。
“仙姐……”他的双眼微微失神,呢喃道:“你今日好美……”
在那道缝隙继续扩大前,前桥把被子扯来盖在他身上,摘下头冠和首饰放在床头,问道:“今天累了吧?”
何缜抿着嘴,点点头。
“睡吧,明日我再来看你。”
何缜一惊,从被子中探出手来将她拉住,慌慌问道:“仙姐……你要去哪?”
她拍拍何缜的手背,轻声道:“我不出府,你放心。”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何缜仍旧拉着她,生怕一松手她就消失那般,“我……仙姐,从前的事对不住,我以后不会了,我会听你的话。”
“何缜,我不喜欢你,你知道吗?”她见何缜忍泪眨眼,呼吸凌乱,还是决定说下去,“但你已是公卿,这是命定的事实,我不会让你在外人面前失去颜面,可我需要时间去接受你。先休息吧,剩下的话,我们明日再说。”
她语气平静,扯掉何缜的手却丝毫不留恋,被子中的少年连忙坐起,被解开的衣怀彻底敞开,却见她的身影穿过屏风,随着一声门响,消失在视线之中。
——
5.
门外的侍从和丫鬟听见门声,几乎是跳起来看她,一些人甚至面带惊恐,似乎想到了之前那次经历。
然而这次,前桥并不打算去青楼。她问桃蕊道:“庶卿住在哪?带我过去。”
桃蕊紧张地看着她,小声道:“公主……公卿……”
“若你不带路,我也可以自己找。”
桃蕊连忙垂头,执着灯笼为她引路,知道公主又犯了老毛病,心中叫苦不迭。
可前桥步履不停,甚至在得知方位后不需她掌灯,三步并做两步跑到那座院落门前。先将门推了推,未开,见灯也灭了,于是捶门唤道:“开门!”
始终没有回应,她又捶了两下,里面才有脚步声靠近门口,梁穹隔门问道:“殿下怎么来了?”
“你开门,我有话对你说。”
梁穹却没动:“……夜深不便,明日再说吧。”
“这是命令不是商量,我要现在见你,开门。”
平日里她只要耍横,梁穹便会想办法依她,可今夜无论她如何说,梁穹依旧不为所动:“殿下早该就寝了,在下也正要入睡,实在不便开门。明日一早,在下便去请罪,殿下请回吧。”
“梁穹。”前桥凑在门边。两人明明只隔着一道门,距离近得几乎能听见对方心跳,她对着门缝轻声道:“开门,你知道我是为什么来的。我想见你,很想见你,来不及等到明天,就是此时此刻,想见你。”
半晌,里面都没传来回应,但对方也没有离开。
“殿下与公卿新婚之夜,在下若开门,是以庶凌嫡,陷殿下于不义……”
门里传来梁穹的长叹,他的声音也逐渐温柔:“殿下,你深夜来找我的心意,我已了解了。我没想过今夜你会过来,更没想过,有一日我也能得你如此看重。但我们日子还长,还有千千万万个夜晚可以共处,不必急在这一日。”
他总是这样,理性而克制,即使感动,也要告诉自己孰是孰非的大道理。可前桥今晚不想听道理,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要什么,不是床上那具新鲜的身体,而是属于梁穹的一个晚上。
“你不开门也行,在门口陪我说说话。”前桥把额头抵在门缝处,那里冰冰凉凉,却无法让心头的热血降温,她小声道:“三天没见了,想多听听你的声音……我说实话你可能要笑,我不是找你上床的,只是想你,很想你。从刚回府看你那一眼,就想过去抱住你了。”
“在你以前的房间里,更想你。”前桥心中一痛,皱眉道,“你不开门便不开吧,我在这儿站一晚上,只听着你说话,也心甘情愿。”
原主的甜言蜜语攻势属实让她学到了家,她话音刚落,面前就传来门闩开启之声。梁穹的身影刚出现在门内,就被前桥扑过去紧紧拥住。
桃蕊看着这副场景,知道已经无可转圜。用手掌将灯笼盖了,悄悄离去。
——
6.
梁穹将房门关好,却没落闩,生怕她着凉,赶紧给她倒茶暖身,前桥却望着门口道:“我今夜不走,你锁门吧。”
梁穹放下茶杯,苦口劝道:“殿下不得在此过夜。”
“这是我的府邸,我爱去哪去哪。”
他只能叹息:“您是贵胄之表率,大婚之夜宿于庶卿房内,不合规矩。”
“不合规矩的事儿,我干的还少吗?”前桥道,“跟你结婚的时候,我还大半夜去睡青楼呢。”
“是,那种感觉很煎熬。正因在下经历过,推己及人,才不想公卿也受此委屈。”
梁穹坐在她身边,垂眸道:“您见了,也抱了,今夜相会,于我已是难得之幸,殿下不必再多留,徒让妻卿生出嫌隙。”
“你好无私,好伟大啊……”前桥看着他,半是真心半是调侃地一叹,随后吻在他唇上,含糊道,“可我是个自私的小人,我不管别人,只管我自己。”
她轻啄在梁穹唇边,浅浅地试探他的反应,令人熟悉的气味再次被鼻腔捕捉,竟然把她舒坦得几乎落泪。梁穹只淡定了一瞬,就侧头去迎她的唇舌。柔舌将来者紧紧缠绕,把津液涂抹在味蕾和嘴角,他捧着对方脑后忘情回应,比她的试探更加热烈。
她们紧紧相拥,用力亲吻,压缩体内空气,如同末日狂欢。紧巴巴的衣服被件件扯下,吉服上崩落的明珠如同何缜需要剪开的同心扣,梁穹亦抛却层层衣物,直到露出亵裤。
她将盖在他身体上最后一层白色扯开,露出毛丛和已经挺翘的柄物,梁穹突然在耳旁喘息道:“去床上……”
前桥停下来看他,他又补充道:“别在椅上,去床上……”
她不知梁穹为何看上去如此紧张,便与他同去床上,梁穹仔细铺好了被,伸手将头顶玉冠取下,让如墨乌发散在肩头,随后用火热的裸体与她相拥。
他的阳物立在腿间,充血的圆头吐着一滴晶莹的蜜液,小口翕张,像他本人那般无措。她将指尖按在那滴晶莹之上,沿着口缘慢慢地旋,更多体液被刺激得涌出,他蓦地一喘,随后把阳具高高挺动。
“想要了?你终于想要了?”前桥柔声嘲笑道,“你不把我赶走了?”
“我怎么舍得赶你?”梁穹迷离着双眼,扶着阳物不敢抚慰,真诚道,“我连闭眼都舍不得,生怕是梦。”
前桥顿时吻住他,分腿跨坐腰间,握住他青筋外露的柄物对准花窦。红肉微翘的洞口衔着顶端盘磨,微微试探几次,将其寸寸纳入。
此次尝试并未由他做好前戏,梁穹想如从前那般帮她舔舐湿润,却被前桥按着不得动弹。她坚持扶住对方肩膀退出再入,尝试数次,总算用体液打通滞涩之处。
梁穹目视阴茎在阴唇间没入吐出,从湿润的洞口染上水泽,而后整根藏进她的腹腔,在温暖的包裹中舒服得叫出声,握着腰的手也紧紧收拢。
他眼眶微红,双唇微张,青涩得一如当年。前桥突然领会了他今夜紧张的来源——虽然她二人早已“百无禁忌”,可有妻卿之实还是头一遭。
这竟是梁穹真正意义上的初夜。在一个只有两人相处的房间,一个没有道具帮助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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