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开始借起家什来。
何秀才烦不胜烦,对何栖道:“明年不租与他家房子了,实在惹人烦。”
“阿爹这话也不知说了几次了。”何栖道,“既不续租,早点托了牙人,总不能临到头就叫人搬的。我们早些相看租客,陈家也早些另寻租铺。”
何秀才点头道:“当是如此。”抽身去找了先前相熟的牙人王三。
王三正在门口晒着太阳,揪了邻舍一个小童逗弄耍趣,见何秀才上门,忙丢了小童迎上来弯腰拱手揖礼,支着牙道:“久不见何公,何公家有喜事,小的在这给何公道喜了,小娘子将来必定喜乐康健。”
“承你吉言。”何秀才也笑了,“今日找你有事相托。”
“既是找我,定是为的那商铺租赁的事。”王三让何秀才进家就坐,又拎拎茶壶,轻飘飘,晃了晃,半点水也无,只好冲着何秀才尴尬笑笑,“家里老娘不在,这个……”
“王牙人不必客气,我不吃茶。”何秀才摇了摇手,“家中商铺原本租给陈大家,十月就到了期,打算另找其它的租户,不再续给陈家了。”
有生意上门当然是好事,王三只笑得眯了眼,问道:“何公要收取多少租赁?心中可有计算?”
“先前租给陈家二十六两银,照旧便是。”何秀才道。
“嘿!”王三拍腿,“我不与何公半点虚话,你家小娘子又定得沈都头,我也颇识得他几分,可不敢有什么期瞒,何公家的商铺一年尽可得个三十两,若是碰上大方的,说不得还能到三十五两。”
“这……”何秀才迟疑,“会不会价太高?”
“何公若是信得过我,只将此事交与我。”王三拍拍胸脯,伸了三个指头,“多了不敢说,只不少于这数。”
何秀才知道他们做牙人的,最知道市价行情,反正他是半点不通:“既如此,便全赖王牙人奔波。”
“何公尽管放一百个心。”
“还要劳烦王牙人找个可靠的租户。”何秀才道,如陈家这般的,搅得一个头如两个大。
王三当初与陈大一家打一照面就知这家人是个算计的,只是这年头平头百姓,又不宽裕,哪家不计算着一文钱就两文用,但惹得何秀才这般脾性的人都有了微词,怕是做事实在不体面,问道:“他家可是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何秀才不愿背后道人长短,只说:“只是不对我的脾气,我图轻省,银钱差个一二两的倒不打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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