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抹杀。
生活从来不是磁带,可以抹掉然后重新录制。在不经意的时候,它就回到了最初的某个节点。
雷震东亲了亲妻子的发顶,在心中叹了口气,跟着闭眼睡着了。
一连好几天,沈青都时常怔忪。
回忆自带滤镜效果,她以为自己早忘了的童年片段总会时不时地就跑进她脑海当中。
小院子里头的花圃是爸爸去工地上捡了废弃的砖头,一点点地和了水泥砂浆砌好的。葡萄的藤架是爸爸砍了竹子搭好的。就连那棵无花果树,也是爸爸出差去外地办案时,买了坐了一夜硬座带回家的。同去的警察都笑他,真是会折腾。
妈妈没有她朋友想象中的凄风苦雨,相反的,在自己记忆中的绝大部分时刻,她都笑得很幸福。人的追求往往南辕北辙,有人求名有人求利,有人求生活的安宁。
直到有一天,安宁的生活被打破了。
沈青双手盖住了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
雷震东笑容满面地进了屋,扬了扬手中的文书:“过来看看,好消息!你老公我现在不是戴罪之身了。”
检察院反复审查了雷震东的材料,认为雷震东的行为与卢大勇伤残之间没有确凿的因果关系,最终按照民事纠纷处理。既然卢大勇已经拿了钱,愿意和解,那就自行协商解决。
至于雷震东公司的非法经营问题,证据不确凿,依从疑罪从无原则,也不予送审。
沈青死死盯着那两张纸,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他没事了,他终于没事了!
她抱住雷震东就开始哭。她怕死了,她生怕突然间又来一群戴着大盖帽的人,再一次把他给带走。
“哭什么呢,来,不哭,就是要补交罚款呗。没事,没事的,以后我好好挣钱补贴我们家沈主任。”
“我不要你挣钱。”沈青抬起了脸,“我就要你老老实实待我我身边,以后你就给我看好了诊所就行。”
雷震东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满脸严肃:“小声点儿,你就不怕惊动了徐科长?到时候,她肯定会给你当会计去。”
沈青吓得一缩脖子,立刻又扎进了雷震东的怀里头,头摇的拨浪鼓一样:“我不要。”
她婆婆自从儿子回来之后,立刻摆出了家长的架势,很有一家之主的派头。
沈青深深地觉得,自己跟婆婆之间,共患难可以,同享福那是绝对不行。两人就连稀饭的水放多少,都不能达成一致态度。
雷震东也不希望再被他亲妈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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