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时分,长桌上佳肴美酒遍布,芳香诱人。
列席者面前的圆盘旁都放了一只金饰的酒杯,双层底座,做工精致。
“没找到人吗?”伊尔问。
“那家伙回驻地了。”伯克随手抄起一杯酒解渴。
“德克萨不会出事吧?”西玛有点担心。
伊尔正沉默地看着面前雪白的麦粉浮在羊奶酪里,忽见周围人齐齐站立起来,她不明所以地跟着一起起来行礼,待抬起头,就见两列侍从簇拥着一个身披红袍的男人走了进来,坐在抬椅上的中年男人衣着华丽,戴着沉重的宝石冠冕,神色却是恹恹的。
“他是……”
伯克低头轻声道:“神圣艾泽维斯的太阳——乌利王。”
伊尔看了眼抬手示意他们坐下的乌利王,微微皱了皱眉。
艾泽维斯的国王,身体像是不太好的样子。
“陛下的身体这样已经有几年了,最近更是每况愈下,听说连朝堂都不怎么去了,所以现在大多数权利都在王后手里。”伯克一边倒着酒一边和伊尔说道。
伊尔见乌利王果然只是进来和众人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像是体力无法支撑的样子。
听说在艾泽维斯当年的王储之争中有能耐的王子都死得差不多了,才给懦弱的老好人乌利捡了大便宜,乌利一脸茫然地即位,国家大权实际把持于权后玛格丽特手上,而涉政的权后不甘心被梵尔塞斯家族平分权利,现在奥古斯都与梵尔塞斯两大家族斗得是如火如荼,仅仅能勉强维持表面和平的局面。
伊尔这边几人正在谈论王室的事情,忽见弗兰茨步履匆忙地从另一个宴厅走过来。
他一把扣住伊尔的肩膀,呼吸急促,“伊尔,你快去拦住海因斯!”
嘴里塞着块酪饼的伊尔‘啊?’了声。
弗兰茨急道:“反正就是出大事了!”
半晌后。
供宾客们休息的客房内。
弗兰茨清了清嗓子,然后捏着声音说道:“哦~海因斯大人,我听说过很多关于你的英雄事迹。今晚过后,我想知道你在床上是否和在战场上一样勇猛?”
‘扑哧——’
伊尔刚漏出一声笑,瞥见旁边海因斯发黑的脸色,她立马绷住笑,故作不满:“弗兰茨,我晚饭都没吃完,这就是你所说的大事吗?”
弗兰茨停下表演,扬眉,“怎么不算,海因斯当时要是忍不住把那个贵妇给打了,那就真的出大事了,听说那位夫人可是王后家族的人。再说了……”弗兰茨顿了下,“你是没看到刚刚吃饭时候那贵妇人在桌底踩了海因斯的靴子后,他那像吞了一只苍蝇的表情——”
伊尔再也憋不住笑了起来。
此起彼伏的笑声在寂静的屋子里响起。
海因斯看着笑得前仰后俯的两人,忽然转了下手腕,“你们两个,是想死吗?”
弗兰茨立刻屁股着火,拉开大门,“我还要去前厅陪司令喝酒,我先走了!”
伊尔立马跟上,“我、我也走了!”
她握着门把手,拉了下,没拉开。
雕琢着青铜花纹的繁复把手也不知道是什么机括构成,怎么都打不开。
要命的弗兰茨,逃就逃,关什么门啊!
两道存在感极强的视线犹如实质地爬上伊尔的后背,她猛地打了个激灵。
缓慢地转过身,伊尔对正坐在红色软皮沙发上睨着她的男人讨好一笑。
她狗腿地跑过去蹲下身掏出巾子,“长官,你受委屈了,我给你擦擦。”
把男人的靴面重新擦得锃亮,伊尔抬起头,“那我可以回前厅用餐了——吗?”她看着不知何时低下了头的海因斯,他的脸离她只有咫尺距离,一绺黑发挣脱了发胶,顺势垂落在男人光洁的额头上。
两人气息交缠,几乎面贴着面,而且她还单膝跪在海因斯敞开的双腿间,
这姿势,简直糟糕透了。
伊尔咽了下口水。
星月渐布。
宴会厅内的灯火也逐渐熄灭,乌利王特许军团中人今夜留宿皇宫。
一只手从一地散落的军装中抽出一件里衣,伊尔小心翼翼地扣上扣子,低头看着胸乳上红色的印记陷入沉思。
他们怎么又滚到一起了?
气鼓鼓地转头,伊尔却在看到蜷缩在一角的人时愣了下。
海因斯的睡姿真是意外呢……她眯眼看了下窗外的月光,只有在有光亮的地方才可以睡着嘛?
轻叹了声,伊尔走上前把被角掖好,而后亲吻了下男人的黑发,才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
月华如水的庭院内,还带着一丝早春的寒意。
伊尔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加快步伐向庭院更深处走去。
白蔷薇的花香愈发浓郁,直到走进一处有些冷落的长廊时,伊尔才看到了那个坐在廊檐下的身影。
蓝色的月光冷清清地透来一道弧,那身影背后的每一朵蔷薇都仿佛含苞怒放。
伊尔摘下兜帽,开口道:“艾琳娜。”
棕发红眸的年轻女人看着遥遥走来的伊尔,缓缓一笑。
“好久不见,伊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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