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人忙道:“这并不妨碍。小娘子多虑了。”
“非是我不识得眉眼高低,只是我家只得了这么一个女儿,因此长辈早有约定,必要招婿才能绵延门楣。钟氏家大业大,二爷又是少东家,想来没有倒插门的道理。既这么着,请大娘替我回绝了吧。”
媒婆讪讪辞去不表。只是徐家把家业交给了独生女儿是整个颖州地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岂有轻易发嫁的道理。
钟家何故来碰这个钉子?你道钟二叫美色所惑迷了眼,实则他自有另一分思量:钟氏向来经营丝绸布匹最多,近来恰与光禄寺搭上了门路。
光禄寺掌饮食采买,因此他家意欲拓宽商路兼营茶酒以奉天家。但天家眼界最高,普通采买的凡品难以入眼,从头经营时日漫长又恐失此良机。
因此他有心与徐家结姻,不光为了徐七娘的柳条身段芙蓉面,更为了她的手段和名下的酒窖陈酿。
本以为颖州地界除了他也无人敢开口求娶徐七娘,尚且有一争之地,谁知徐家是真个打算叫姑娘坐产招夫,碰了个好大的没趣。钟昱心思一转,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吩咐左右替他成事。
旬日后,一众班衙砸开了同昌里徐家的宅门,管家要拦却被一脚蹬倒。差人锁拿了一众护院便直入后宅。徐浣左右的丫头子急上来挡:“官爷,官爷,这是怎的了呢?”
“你倒问我怎的了?汝阴侯府的一个如夫人饮了你家的酒竟暴死了。更要紧的是,这酒本是今年汝阴侯预备进贡呈上的冽泉酒。你们家这是犯了刺王杀驾的嫌疑啊,好大的胆子,竟还来问怎的了。”
徐浣站在堂前,又惊又恼,上前福身问道:“官爷,这话不敢胡说。我家冽泉酒不独进给了汝阴侯一家,我爹爹还往大内里送呢,何况我自家也是要尝酒的,怎的旁人无事呢?许是这如夫人身有暗疾也未可知啊。”
“徐娘子,非是某家要为难与你。实在是酒有异样,一干兄弟也查了汝阴侯府后宅,并无发现行投毒这样凶事的歹人。你也知道,侯府的大姑奶奶是今上的皇后娘娘。倘若她老人家责怪下来,别说是某家,就是汝阴侯也受不了啊。”
只见那徐七娘粉面煞白,身条像风打柳叶似的微颤,仍旧辩解:“且不说尚无定论,便真个是我家酒有异样,也该过堂请了讼状来容我辩驳。官爷今日要锁拿我家老小,也实在没有这样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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