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渐冬猜想了一万种,关于李蕴的父亲,会是什么样子。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李蕴的父亲——lee’s财团的幕后掌权人,竟然就是当年拋下他去了美国的学长,李绍秊。
该怎样形容这种感觉呢?
五雷轰顶,核反应,2012,世界末日。
尤其是在看到对方背影的瞬间所產生的那种错觉,恐慌感,以及剧烈的心脏跳动,都让他情不自禁的屏住呼吸。
真正击败他的,是对方察觉到脚步声,而后转过头,看向他的那一秒鐘。
时光就像瞬间重合回十年前的那个夜晚,李绍秊抱着他,一边和他契合,一边温柔无比地轻唤他的名字。那一声渐冬,像是在舌尖上跳跃着的火苗,只一个翻旋,就吐出了湿润的气息。而那一夜,也註定让他身败名裂,名声尽毁。
他就像是被定格住的木头人,瞳孔颤抖着望着他这个用尽力气喜欢的初恋,突然之间,大脑里的弦就崩断了。
“嘭”地一声,短促而清脆。
他就这样呆滞地站着,手里死死地攥着设计图纸,嘴唇却被咬的渐渐发白。
李蕴......
李绍秊.......
美国......
是啊,这一切都像是被安排好的巧合,有条不紊地归入进他的生命力,激荡起层层水花。
而lee见到他,也明显有些惊讶。
只不过,比起他愚笨而迟钝的长久反应,对方倒显得果断很多。
只用五秒消化这个事实,接着便站起身,走过来向他伸出手,甚至礼貌一笑:“应学弟,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
应渐冬苦笑着伸出手,和对方握了一下,然后飞速地收了回来。
他低着头,脑袋里面像是有个声音,在不断地叫嚣着,吵得他神经发疼。
他抬起头,看着lee,目光不自觉就湿润了。
他很想问李绍秊,为什么当年出了事,就那样扔下他飞去美国,甚至彻底和他断了联系。——但他又不敢问。
因为他的脑袋里充斥着李蕴的脸,他的一顰一笑,每一个举动,都恰时浮上来,像是刻意要把当年那段残缺的感情压下去一样,不断地回圈播放。
应渐冬突然想起来——他现在正处于一个巨大的感情漩涡之中,他的现任是李蕴,而李蕴又是他前任/初恋的亲生儿子。这样一算,果真,按辈分的话李蕴叫他一声叔叔,也是应该的。
只是这衝击太大,大的让他有些接受不了,只能盯着lee那张和李蕴极其相似的脸庞,对方那个礼貌的微笑,发呆不已。
“你就是我的私人设计师吗?”lee笑着平视他,“这样真好,咱们又能在一起了。”
在一起?应渐冬看着lee,内心慌乱不已。
他现在害怕极了这个词,也许是因为,他在背着自己的初恋,和他儿子偷偷地谈恋爱;
也许是因为lee口中的在一起,总让他想起那段最黑暗的时光。
所以他咬了咬嘴唇,忍不住低下眼皮,苦涩地说:“学长别再开这种玩笑了,容易......被误会的。”
“为什么要这么认为呢?”lee走到玉石桌前,倒了杯红茶给他,见他颇有警惕地退后两步,不由沉声笑了,“应学弟这么防着我?多年不见,学长难道还会害你不成。一杯茶而已,如果你不喜欢,倒掉就好,无妨。”
lee的声音很淡,但下一秒,应渐冬就见他手腕一斜,笑着将那杯顶级红茶倒在了名贵的波斯地毯上。
星星点点的茶水,溅在lee的白色手工皮鞋上,顿时留下了褐色斑跡。
.........这样的李绍秊,让应渐冬感到害怕。
就好像下一秒,对方就会掐着他的脖子,笑着一点一点用力,让他窒息而亡。
他下意识退后两步,几乎匆忙一般,道:“抱歉学长,我还有事,得先走了。”
说罢,便要转身离开。
可没等他走到门口,他就听见哢嚓一声,像是门被遥控锁了。
果然,一转身就看见lee握着一个小型遥控,正微笑着看着他。
应渐冬不禁脸色发白:“学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十年里,我一直欠你一句道歉,”lee笑容不减,俊美白皙的面容上,根本看不出丝毫岁月留下的痕跡,“我这次回国,就是为了找到你,然后亲口和你说一声抱歉。”
“..........”应渐冬脸色更难看了。
他看着lee,张开嘴巴,却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他确实恨他,可是比起恨他,更多的恨自己。
两人静止许久,他才叹了口气,平静道:“我接受你的道歉。现在我能走了吗?”
“还有一件事。”lee笑了,“我需要请你帮忙。”
应渐冬抬头,却看见lee对他笑了一下,那笑容意味不明,却带着高深莫测的寒意。
回上道区的时候,他满脑子都是lee最后那句话,一个愣神,竟然就闯了红灯。
刺耳的鸣笛声响起,他才猛地回过神,一脚踩了刹车。
可惜慢了一步,没等车子停下来,就已经和拐弯的崭新宾士蹭在了一起。
——糟糕了。
应渐冬哀叹一声,停车熄火,主动下车承担责任。
对方迟迟没有下车。
他查看了一下情况,发现自己的车有些变形,而对方的车子却只是蹭掉了一些漆,像是特意改装的车框,所以并无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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