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
她没能喊出口,便被眼前一幕夺去了所有呼吸。
按理来说,谢绝只是被暂时安放于此,不该受到过多残忍对待。
然而眼前的这个人,被束缚带层层捆绑,嘴上还带着止吠器。
不像是对待人类,而像是对待一头野兽。
权月怒喊:“你们在做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他!谢绝身受重伤又使用了过多异能,他没有那么大的威胁性!”
在听到她的话后,众多研究员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心虚和愧疚。
距离他们接到命令抵达军部监狱,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天。
但没人成功靠近谢绝,哪怕是想为他换药。
裴剑咳嗽了起来:“权月,不要胡闹,你该知道那是谢绝,绝不能用一般情况来衡量。”
权月:“呵……把人骗到灯塔实验室,又这么对他?你们不胡闹?”
她的心里盈满了戾气,又委屈又愤怒,想要为这两人鸣不平。
没人心疼这两人,她来心疼这两人。
看守哨兵忍不住道:“阁下才刚刚才为了基地拼命,去灯塔实验室收集资料和初始感染物,我们当然知道不应该这样对待他!可恶……谁他妈愿意做这种狗日的事!”
在场所有人的表情都十分难堪,却是身不由己。
权月内心的怨愤这才减弱了几分,只感受到了深深无力。
她看向了前方:“谢绝,你还醒着吗?”
裴剑低声道:“除了一开始的昏迷,他一直都醒着。”
权月睁大了眼:“那岂不是……三天了?”
她也是哨兵,大约明白了为何谢绝整整三天不肯合眼。
若是在睡梦中自己的向导死了,那还不如不睡。
权月满嘴苦涩,尝试着靠近,不慎惊动了神色恍惚的谢绝。
“把她……还给我。”
谢绝的眼瞳里毫无光亮,好似只凭本能行动。但他动弹得过于激烈,锁链不断发出啪啪的碰撞声。
权月感到了窒息。
对方强烈的痛苦和渴求,像是一团足矣将一切都燃烧殆尽的烈火,朝着她直冲而来。
无论再怎么受到折磨,他仍旧本能的发出这句话。
权月询问:“你们当时是怎么带走季沉嫣的?”
“……抢的。”
裴剑揉了揉眉心,“季沉嫣濒死,他又抱得很紧,我们必须抢时间。”
竟然是在那种情况下抢走了向导?
权月不可置信,嘴里满是苦涩:“你们是对的,但你们更是残忍的。”
裴剑:“我很抱歉。”
权月:“……”
她没再继续追究,只是看到谢绝的模样,忽而觉得泄气:“你还想疯到什么时候!难道向导不给你净化,你连自我调控都不肯了吗?”
清醒一些吧!
至少谢绝这边,必须要稳住!
然而权月激进的靠近,还是触犯到了谢绝的领域,刹那间凶相毕露,本能的做出了威吓。
整个军部监狱的锁链都在碰撞,像是飓风侵袭,胡乱的搅动在了一起。
权月一动不动,不敢再继续靠近。
她悲哀的说:“你真的只剩下兽性了吗?”
谢绝戴着止吠器,口腔里都是津液,看起来不像是人类,反倒像是一只畸变种。
可饶是这样,他仍旧口齿不清的喊:“还……给……我……”
众人:“……”
这一幕何其震撼。
完全刻印后的哨兵和向导互相绑定,据说失去向导后,哨兵就会变得精神失常。
这不仅仅是源自感情伤害,而是切实的刻印创伤。
但他们本以为季沉嫣虚弱的身体无法支撑结合热完成,完全刻印差了一步,并不应该对哨兵也产生后遗症。
哪知道结果却大大出乎他们的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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