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担心,染了风寒休息几日就好了。少夫人的身体虽弱,可底子早就被调养好,只要不激得寒风少劳累就不会严重到昏厥。”说着下笔如神,写了一张方子递给江俞。
江俞忙招呼迢迢亲自去烹药,沉容见他眼下熬出来的乌青又规劝道:“你也要好好按照我给你的方子调养才行,总不能让你这如花美眷早早成了寡妇。”
江俞把他的话一向当作耳旁风,簌簌的就吹过去了,敷衍的应声道:“我知道,时候不早了,我叫人送沉御医回府。”
沉容被他气得剁脚,愤愤离去。心里骂道:下次你再叫我,我可不来了,爱找谁找谁吧!
仆人不敢怠慢,将盛得满满一碗乌黑的药汁端给迢迢,她正想亲自喂给少夫人,就被少主一把抢过。
江俞也不在意滚烫的药汁洒在自己的手上,舀了一勺放在唇边细细吹凉,才喂到荀双的嘴里。可她的双唇紧闭,喝多少吐多少,让江俞有些忧心。
药都喝不进,人怎么清醒呢。他把药放下,蹑手蹑脚的抱起她的小脸,轻轻掰开朱唇,舀了一勺吹凉的药汁喂进去。他的手是握剑的手,是杀人的手。
这双沾满血腥的手,从未这般小心翼翼对待过谁。按他的性格,若是旁人喝不下药,转头就让人强硬灌进去,撑得肥肠肚满才算了事。唯有荀双,让他如此耐心。
迢迢看在眼里,心中暗暗叹道:跟随少主许久,没见过他如此真性情,那为何得了少夫人还不好好待她呢?
而少夫人,此刻在梦中昏昏沉沉得,梦见年少时的江俞,满脸羞涩的送她到家门,那时荀双还不知,瘦弱得不禁风的少年将会是自己未来的丈夫。
等再见他时,他的眉目已长开,容貌更加清俊,黑白分明的眼眸中平添了许多的锐利,锋芒逼人的少年被仆人用长棍压在厅堂下,却倔强的挺直腰板不肯低头。
荀双未见过这般硬骨头的人,她一直以为天下的男子都如同温远一般,儒雅温和的。
哥哥很少动火,此刻将他批的一无是处,甚至比作过街老鼠,荀双心有不忍,男子最重气节,如此被羞辱还剩下什么脸面。
她拉着温远的衣角,真挚的求道:“温大哥,气大伤身,近日哥哥身子不爽利,你去劝劝他别让他生气了。”
温远一向喜怒不形于色,揉了揉她的头,转过头又满脸冷漠的吩咐仆妇把大小姐带回去。
后来的事,荀双就不知了,哥哥什么也不和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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