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气愤地打掉他的手,着实难以咽下这口气,怒气冲冲地说:“我都万里迢迢跑来了,面也见了,可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说?你凭什么?”
他也很无奈:“我准备了许多话要说,刚刚出了医院就去了机场,看见你从候机厅里走出来,想上去拦住你。然后再一看,后面又跟出来一个人,后来又来了一大群人,连他的父母都来了。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约你见面,你开口就跟我兴致勃勃地谈奶茶和拉面,在旧金山过得如何多姿多彩,门口还等着一个见过家长的男友,我一个坐轮椅的瘸子,我还能说什么?说出来不知会不会被你笑死。”
她抿着嘴不说话,他涩然说:“微微,面对你我一点自信都没有。你说你有自由选择的权利,我以为你已经选了别人。”
她咬牙切齿地说:“可你后来还看了手表。”
他一下子摸不着头脑:“什么看手表?”
她愤愤说:“就是那天,吃饭的时候,你看了看手表。”
他真不记得有那么回事,辩解说:“没有吧,我什么时候看手表了?”
那些细枝末节的情景,在你最敏感的时候总是被无限放大,令人无措,进而让人变得不可理喻。她坚持说:“你就是看了,我记得清清楚楚。”
也许她是无理取闹,但这些年的万千委屈像潮水一样绵延不绝地涌上心头,她根本不想讲道理。
他只觉得无可奈何,诚恳地认错:“都是我的错,你原谅我吧,以后再也不看手表了,永远都不看。”他握住她的手,想到当初他们的分手,又重复那几句话:“你原谅我吧,都是我的错,是我伤了你的心,以后再也不会了。”
她又挣脱他的手,冷冷问:“如果这辈子只能实现一个愿望,你想要什么?”
这样突如其来的一个问题,他猜这一定是一个考验,想了想,不是很肯定地回答:“和爱的人一起,直到地老天荒?”
她冷笑一声:“原来你这么俗气?”
他才听出来,她这是在报仇雪恨。
是他辜负了她,丢下她一个人那么长的时间,此刻说任何道歉的话都无济于事,唯有那一句是颠扑不灭的真理。他伸出双臂,紧紧将她拥入怀中,这一次任凭她如何反对也再不愿意松手。他在她耳边信誓旦旦地说:“微微,我爱你。”
拥抱还是那个拥抱,他的声音和他的温度,太熟悉,又已经丢失了太久。那一刻她想到许多,都是些许过往的碎片,想到他们第一个雷阵雨中的吻,第一次去爬山,他给她买的有小天使的生日蛋糕,他说她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一辈子那么短,她已经来不及计较谁对谁错。旺财还在他们两个的脚边转圈子,她把头枕在他肩膀上,收起泪意,抬眼对他说:“那好,那就允许你来追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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