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家几代人的灵位都供奉在普宁寺,桑知远的也是,所以她入寺的第一件事就是前往大殿祭祀。
桑酒点头,上前顺手接过她手里的瓜瓢,“嗯,今年的香火钱也已经捐过了。”
她办事孟画青是放心的,捻了捻身上的披肩,说:“一大早就赶来估摸着你也没吃早饭,屋里给你煨着银耳粥,赶紧去喝一碗去去身上的寒气。”
知女莫若母,桑酒听完立马扔了手里的瓜瓢,往屋里跑,“还是老妈心疼我。”
孟画青在后头哭笑不得。
佛门重地忌荤,午饭母女俩随意炒了几盘素菜。
孟画青自小出生书香世家,家世好长相好,又画的一手好画,年轻的时候也是申城炙手可热的名媛千金,可这样响当当的人物却还是抵不住生离死别。命运给了她重重一击,折断她的翅膀,叫她硬生生忍下这般疼痛独自舔舐伤口。
桑酒知道她心里的苦楚,吃饭的时候半开玩笑着,“妈,要不你给我找个后爸吧?”
孟女士从前在家里也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后来嫁给了桑知远更是没干过重活,哪怕这些年也是跟着寺里一起吃斋饭,也就桑酒来一趟才难得下一次厨房。此刻她手里汤勺一丢,眉头蹙的老高,“说的什么瞎话!”
别看孟画青一副好说话的样子,但若是发起火来连桑酒这个亲生女儿都拦不住。
桑酒不敢造次,连忙埋头干饭。
不过她这一提倒是让孟画青想起来一茬,“江家那孩子结婚了吧?”
“嗯,对方人不错,江伯父和然姨都挺满意的。”
两人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如今人家成家立业,孟青画瞧着自己女儿一副不上心的态度,没好气地问道:“那你呢?过了年就要二十六了,也没见你带个人过来让我瞧瞧。”
“先说好了,我可没催你哟。”像是怕她多想似的,孟画青说完紧接着补了一句。
自从丈夫离世,她除了吃斋念佛也就只剩下女儿的终身大事要考虑了,但她向来主张的是恋爱自由这一说法,自然也不会把自己归到催婚那一队去。
原本陈时迁的事,桑酒也没打算瞒着她,如今孟画青这么一问,她索性八九不离十地和她讲了一遍。
桑酒是什么样的性格也只有她这个当妈的清楚,从小到大眼光挑剔不说要求还高,不然以她的条件不至于单身至今。眼下听到她这么说,孟女士有些意外,但她从来不干涉女儿的恋爱,只交代了几句:“喜欢就去追,追不追的到是你的本事。女孩子家固然要矜持,但过分扭捏吃亏的还是自己。再说了,追人又不犯法。”
女儿难得遇到喜欢的人,她这个做母亲的自然是高兴,但也不忘提醒她:“不过,这追人也得有个度。倘若人家真不喜欢你,你就是把金山银山搬到他面前也白瞎,一定要当断则断。就算最后做不了伴侣,那就当是交个朋友,多份人脉总归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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