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延洪收过的礼无数,便是更贵重的礼也见过。
他拿起匕首掂了掂,细细端详了一番,神情微变:“这是……”
“这是前朝安宁公主那把。”谢言岐道。
前朝的安宁公主穷奢极欲,府中堆满的宝物熠熠灿灿,但却没有任何一件,有这把匕首能得她喜爱。
相传,这把匕首上所镶的宝石,每一颗都价值连城,不止如此,便是刀身,那也是用千锤百炼的寒钢所制,看着花哨,却完全不是花架子,削铁如泥。
庞延洪没料到,眼前这个年轻人,随便一出手,就是这么大方。
一时间,他看着谢言岐的眼神,也有了明显的变化。
庞延洪珍而重之地将匕首放回匣子,扬声道:“来人,给谢公子看座!”
见状,谢言岐挑了下眉,便也知道,今日他这投名状,算是成了。
晌午的时候,因为谢言岐的到来,庞延洪特意设了个席,与他把酒言欢。
期间,不时旁敲侧击地打探他的身份和家世。
能拿出这样的手笔,庞延洪可不信这位谢公子,会是个什么简单的人物。
再加上,长安近来的一些变故,让他不得不警惕,也不得不提防。
虽然,宫里来的那一波人,已经被他解决得差不多了。
但眼下这位,他也不可能轻易相信。
此一行,谢言岐本就抱着试探扬州水深的想法。他面对庞延洪的步步逼问,晃了晃酒盏,嗤道:“庞大人,我到扬州来,就是为了躲家中的那些烦心事儿,图个松快。所以还请庞大人莫要再问了,我家那几个老顽固,实在是没什么好提的,反正,他们高贵得很,都看不上我这个酒囊饭袋。”
听着,倒像是个被家族鄙夷的纨绔。
庞延洪心中了然,果真没有再问。
看时机差不多了,谢言岐终是借机提了句:“庞大人,我这次登门拜访,其实是有事相求。”
他要是单纯的讨好,庞延洪肯定会对他起疑。
但他现在是带着明确的目的而来,倒是令庞延洪有几分释怀了。
庞延洪道:“哦?谢兄弟有什么事情,不妨说来听听?”
谢言岐手抵眉骨斜眸看他,微微上勾的眼尾因为薄醉,染上了一抹轻红,看着,还真是风流到了骨子里。
他勾了勾唇角,笑道:“说来惭愧,我看上了一个,纵火入狱的嫌犯。”
为他的这番话,庞延洪眯了眯眼,眸中闪过精光,试探着问道:“那谢公子预备如何?”
谢言岐笑:“我想了想,横竖她纵火烧的,都是我的画舫。不如,就将她赔给我如何?”
画舫起火这样的小事,并不归庞延洪管,主要负责的,还是吴县丞。
但这事儿搞得还挺热闹,所以庞延洪也略有耳闻。
只是眼下,嫌犯已经认罪画押,被关到了牢狱之中,这姓谢的小子,是想让他触犯大燕条律呢!
现在还没搞清楚谢言岐的真实底细,导致庞延洪不得不防。
所以一听这话,庞延洪便道:“谢公子,恐怕这事儿,有些为难啊。”
“难道真要关她三年不成?”谢言岐问。
庞延洪以指尖点了点桌面,思索着道:“这倒不至于,只要谢公子这位当事人肯谅解,按条律,自然能减刑。”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但谢言岐熟读律法,自然知道这大燕的律例疏议中,没有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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