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一点点扩于天际,外头的雨势慢慢大了,而那厢三妃在半柱香后,终于赶到了养心殿外。
可迎接她们的并非宫侍。
侍卫立守于殿外,天色昏暗,他们身上的软甲却泄出寒光。“圣上龙体有恙,各位娘娘请回罢。”
“你们...”
一力争先的荣妃皱了皱眉,不信邪地往前多迈了半步。刹那间,一柄开过刃的刀便横于她身处,彻底将前路挡尽。
“属下说了,圣上抱恙,还请荣妃娘娘莫要为难于我等。”
看着这般的场景,贤妃心中不知怎的,倏地升起一股微妙的相似感。
但终归是不一样的。
淑妃被掩在后头,眸光闪烁。
这次不仅是后妃,还有前朝。满朝文武,现下可俱在太和殿中。
又如何挡得住?
挡不住的。
小半个时辰后,一顶从慈安宫出来的辇轿绕过四周交连的廊庑,行过琉璃门,最终停在了养心殿前。
倚坐在辇上的老妇身着华裳,脸上的沟壑好像更深了些,闭眼倚着时一气进,一气出,竟是类似将死之人的老态。
跟在轿旁的老嬷嬷小心将人搀下,她在一地的请安声中,缓缓迎向了那横刀守立于殿前的侍卫。
“怎么?就连哀家,圣上也要杀了吗?”
侍卫握刀的手一颤,终究是低头跪了下来。
雨水打下,渗入殿外的紫花石上,留下一地水痕。
四足镂空的熏炉中,燃到尽头的冷香坠下最后一寸,没入灰烬里。太医们俯身跪了一地,一个个都像是从水中捞出来的般,目里失了神采。
太后居高临下地望着闭目躺在榻上的人,忽而有了些不真切的实感。
竟是真的...成了么?
她念这一刻念得太久,可如今真摆在她眼前时,太后却有些不敢相信了。
就似是久旱将枯的人看到甘霖,原以为是这辈子都不可能得到的妄想之物。
她缓缓开口,问向一旁的太医:“可诊出什么?”
“圣上究竟为何如此?”
跪在那的人抖得跟个筛子似的,“下,下官无能,圣上的脉象...”
太医颤声说着,可剩下的话太后并没有听。
他为何如此她再清楚不过,她只需知晓——
雍渊帝是否真的喝下了那药。
她太过明白她这个儿子,想要赢过他,是一件比登天还难的事。
故而即使是走到了这一步,太后心中的谨慎也未曾有所消弭。
此时太医院那位新任院首已话到末处,他叩头于地,声音里是说不出的惊惧:“其脉至弱而乍数乍疏,又如釜中沸水,浮泛无根,为死,死脉之相。”
“若再找不出圣上无故昏迷的缘由,怕——”
太医垂头叩着,却是没有将接下来的话说出。
他知道,自己今日应是命丧于此了。
一直站听于旁的贤妃腿一软,是再也站不住了,便是荣妃也是呆愣在那,仿佛失了主心骨般。
闻得死脉二字,淑妃低了低眼,眼角浸出几滴泪,紧接着却是径直跪在贤妃身旁。
“圣上安危未定,可眼下群臣却仍候在太和殿中...”她俯身一叩,向着那地位最尊崇之人,似极为痛苦地哭道:
“还望太后出面以稳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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