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寒阅乖乖道:“想阿耶阿娘了。”
二老当即心花怒放,挽着自家宝贝疙瘩朝里走,一面走一面嘘寒问暖,生怕他夙夜不懈地理政会损了身子。
热热闹闹地用过晚膳,卫寒阅正欲往卫宿闻府上商议暨州时疫诸事,忽听门房上的小厮来报道:“殿下、夫人、公爷,陛下来了!”
戌时已过,这参回斗转的,萧鸣棹倏尔到访,总不会是因百无聊赖出来散步。
镇国公察觉卫寒阅神色淡淡的,仿佛毫不意外,便试探道:“这小子惹着你了?”
卫寒阅未置可否,只道:“毕竟是一国之君,还是请进来罢。”
萧鸣棹入了厅堂后自然不会收到什么好脸色,只听镇国公不阴不阳道:“可是我家阿阅有什么处置得不好的地方,陛下兴师问罪来了?”
萧鸣棹忙道:“自然不是,是学生功课上有些困惑,思来想去仍未通透,遂来请哥……先生解答。”
卫夫人亦不留情道:“阿阅累了,陛下有何疑难可否待明日再问?”
萧鸣棹见卫寒阅站在父母当中,笑吟吟的,却不言不语,便知他当真被书房里那一遭激起了脾气,一时束手无策,只得涩声道:“叨扰了,那……那学生明日再来。”
卫寒阅生他的气,萧鸣棹哪里还有心思回去歇着,本是打算在外头暗巷里候一宿的,可失魂落魄地走出数步,便听卫寒阅道:“我送一送陛下,晚膳用得饱了,正好消消食。”
萧鸣棹受宠若惊,忙顿住脚步,倘或没有卫家长辈在,只怕早已往卫寒阅身前一跪负荆请罪了。
——
二人并肩漫步于紫薇花影里,卫寒阅察觉萧鸣棹偷偷来牵他的手,便很是刻意地避开了。
萧鸣棹心思落空,无所适从地虚虚握着拳道:“今日在书房里……”
“暨州那里,我会与阿兄商议由他前往,”卫寒阅漠然打断道,“但我又有些好奇,陛下那般坚决,除了不愿我遇险外,可还有旁的考量?”
萧鸣棹也说不上来,只是乍闻卫寒阅要往疫区去,不知哪根敏锐的神经被刺中了,他近乎本能地极力阻止,却根本挖掘不出深层的因由。
卫寒阅见他讷讷不答,便叹息一声道:“罢了。”
见卫寒阅出了府门,萧鸣棹忙问道:“哥哥今夜不宿在国公府吗?”
卫寒阅尚未答话,门前象辂车车帘便被人掀起,萧回舟下车向卫寒阅步来道:“先生,三年前种的韦陀花花茎如倒钩,花苞向上,花匠说今夜极有可能盛开,先生可愿前往一观?”
卫寒阅意味深长地望他一眼,本要往卫宿闻府上去的计划便临时改了,道:“车都备下了,我自然不好拂你面子。”
萧回舟红着脸笑了笑,扶着他登上象辂车,二人全然将萧鸣棹当了空气。车夫一催马便朝宁王府辘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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