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宴点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和泉医院的几栋楼都不太高,从走廊的位置能看见一楼的地上落满了不能吃的野果。
院长吃过了午餐和药,早早地睡着了,白宴在走廊上站了很久,手里攥着已经有些剥落的绿漆栏杆,斑驳生锈的位置磕得手心生疼。
口袋里的手机充满了电,他在走廊上呆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般拨出电话。
接电话的人还是操着一口很标准的首都话,客客气气地喊他白先生,问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
“我之前有预定一个房子。”白宴没打招呼,很直接地说:“我现在不想买了,可以退款吗?”
“……”电话那头的中介顿住,像是没听过这样的要求:“您这边是已经付过五万块定金了吗?”
白宴停了一会,说:“不是的。”
中介发出一个疑惑的单音节,然后就听见顾客接着说:“我是已经付了百分之五十的钱。”
“啊?”中介不可思议地反问:“已经付了首付吗?”
“对的。”白宴的语气很坦然,“我现在能退吗?”
通话那头的人被堵得说不出话,说了好几分钟的合同细则,最后总结:“这个是不支持退款的,不过咱们要是真的想出手,我这边也会给您留意一下其他客户有没有需求,不过这其中可能会产生一些手续费,也是需要你和其他客户一起承担的。”
白宴想了一会,说:“好的,请您帮忙留意,谢谢。”
靠近午后的阳光稍微有些热,烫得满树不知名的虫子也喧嚣起来。
答辩顺序出来的那天,随祎松了一口气,打印机慢吞吞地往外送着时间表,他和白宴的名字被随机到了同一个上午的组里。
他发现找不到白宴是在好几个下午之后,李申开导了他很久,把珍藏在酒吧私人卫生间里的最后一把剃须刀,像是送儿子一样把人送回了地铁口。
白宴的东西很少,在随祎不太好的收拾习惯下几乎没有存在感。
随祎的自尊心在回到寝室的时候失效了,不过手机听筒那头只有机械的关机提示,他等了整个下午,才发现白宴总是放在上下铺楼梯上的短袖衫凭空消失了,才确定他是回和泉去了。
按道理下个星期是答辩周,白宴应该会在周末的时候再回学校,随祎犹豫着要不要再赶一次火车,答辩的时间就这么到了。
导师对他研究的所谓音乐在影视作品中的作用嗤之以鼻,表示这种题目只有上个世纪的人会感兴趣,但最后只是笼统地提了几个小问题,让随祎好好准备答辩。
最后一次组会时,随祎的手机如同一只定时炸弹响个不停,他心里跳了一下,盯着导师的目光在桌面下方打开了和白宴的聊天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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