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太微妙了。
游真头晕目眩,不可思议地看向咫尺之遥。
侧身蜷缩的少年默默地变成了平躺,随着呼吸,侧面线条如春山起伏。他陷在阴影中,睫毛偶尔轻轻一颤,好像在游真心口涂上一点蓝的阴影。
游真彻底失眠,他跑出卧室,在阳台上连抽好几支烟。
原本打算坐火车的,但央金催得急,最后游真还是选择了带丹增乘飞机回成都。航班有限,第二天不得不赶在日出时分就从仁青村出发。
前一夜吃饭喝米酒算作告别,游真的计划中,他翌日应该悄悄离开。
可睡眠状况糟糕,快天亮时好不容易让心乱如麻平复一些,游真争分夺秒地睡了一会儿,没等到闹钟响,先被隔壁床的翟蓝叫醒了。
他睁开眼,见对方穿戴完毕,背起那个一路跟随的书包:“走啊。”
游真懵着发出一个闷闷的鼻音:“嗯?”
“非哥担心大巴时间不准,说开车送你和丹增去机场。顺便,他还要到林芝市区哪个什么材料,我一起去。”翟蓝说完游真还不动,干脆伸手拉人。
刚碰到对方,游真赶紧一骨碌翻身坐起,举起双手投降。
“我这就起来这就起来……”
相处时间延长,游真却不知该怎么应对。
他们的私信交流长期信息不对等,翟蓝在暗他在明,说的话做的事,翟蓝全部都知道,唯一可以给游真安慰的大约是至少他们相遇不过短短十来天。真相被自己发现,感觉却没有想象中难以接受,游真也没一点尴尬的心情。
……大约因为是翟蓝吧。
不是别人,所以事实不仅不让他难堪,反而隐约地欣喜着。
他们的合拍远超游真的预期。
不过暂时好像陷入了单向透明中,游真没有立刻要“认亲”的意思。
去机场的途中李非木开车,丹增欢呼雀跃地抢占副驾驶,他和翟蓝便在后座。有另外两个人在,聊天内容中规中矩,过了会儿翟蓝开始打哈欠,用一个颈枕抵住车窗和脑袋之间,竟然开始睡觉。
林芝快到雨季了,这天没有阳光,雪山更是被云雾完全遮掩住全貌。
游真听了一路的江水,车载电台播放某个点歌节目,唱的都是经典老歌。从90年代的校园民谣,粤语金曲,到世纪初的电子舞曲,游真听得出神,望向窗外时余光总带过翟蓝。
他感觉翟蓝并没有睡着,对方紧握手机,指尖偶尔下意识地动一动。
可能翟蓝观察出他不对劲,刻意给他留出空间。
游真喜欢他们的默契。
抵达机场,游真的东西倒是一个登机箱就装满了,但丹增大包小包,恨不得把全部家当搬空——也有道理,他们家现在空无一人,再回来起码也得半年以后——李非木帮他扛着东西,先全部搬下车后,又开始千叮万嘱。
游真看着李非木,想起翟蓝嫌弃地说他是“男妈妈”,暗自发笑。
就是在这时,肩膀被谁轻轻地拍了两下。
沉默一路的翟蓝站在他身边,眼神躲闪片刻,还是坚定地望进游真的眸中:“那个,有点话要跟你说。”
游真抿唇,不安的小动作:“什么?”
“这段时间我很开心。”翟蓝笑了笑,尽管眼角下垂的弧度看起来仍然带着苦,“能认识你,是来这一趟的意外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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