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文青暗自猜想,胸中燃起了一朵希望的小火苗。
孰料火苗燃得正旺,楼下二位今天中午忽然变得亲密起来,也不知道在说什么,长篇大论说了那么久,他拼命的听,只依稀听见二霞埋怨傅西凉“总给她钱”,而傅西凉说“不给你给谁”。
费文青单方面的失了恋,撞开椅子起身就走。走了片刻,忍不住回了来,想要再看楼下那冤家一眼,结果又被冤家发现。他不能再在这窗前坐着了,他要逃离这个冤家的世界,可手头还有一大堆报纸没有翻译完,他若是现在走了,专栏晚上开了天窗,那凶恶的社长也许会当头给他一棒子。
费文青无可奈何,含泪翻译文章,到了下午四点多钟,还未完工。窗外传来“嚓啦”一声大响,正是他的冤家开始炝锅炒菜。他向外瞟了一眼,隔着泪光,也没看出炒的是什么菜,就见那个冤家身段苗条,动作伶俐,手持一柄锅铲正在锅里翻动。
“唉……”
他收回目光,继续伏案疾书,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辞职,往后再也不来这个伤心之处,可这个念头也就只持续了一瞬间,因为长舌日报社的薪水太高了。
写两行,叹一声,再写两行,他探头一望,见楼下一荤一素两样炒菜已经出锅装盘,他那冤家又洗出了一笸箩带壳毛豆,连着一把花椒大料咸盐,一起煮进了小铁锅里,兴许是要留着晚上晾凉了当零嘴吃。
费文青写到六七点钟,才交了稿子。又饿又乏的站起身,他预备着下班回家,不防楼下忽然起了一阵骚乱,紧接着有人咚咚咚的跑了上来,冲进了走廊对面的办公室里。
他也走了过去:“怎么了?”
他那同事挤在窗前,很兴奋的回头告诉他:“楼下侦探所出事了!说是来了个小孩,拿石灰粉撒了他们老板。”
“啊?那然后呢?”
“然后、然后……”他那同事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说是他们老板一直防着那个小孩,那小孩刚掏出石灰包,他们老板就 ‘噌’的一下子从窗户跳出去了……”
他想象着傅老板跳窗户的情景,感觉十分滑稽,一边哈哈哈,一边给费文青让了个观景的地方:“你看,你看,看见他们老板没有?就是那个一后背白灰的。”
费文青和众同僚一起探出身去,就见那位一贯衣冠楚楚的傅老板站在当院,果然是被撒了一后背的石灰粉,但是风采不改,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楼下乱哄哄的,有人围着傅老板看他受没受伤,有人跑出去喊巡捕,还有人从楼里押出了个半大孩子,那孩子穿得不赖,满头满脸都缠着绷带,看着应该是个伤号,不知道为什么会带伤作战、单枪匹马的跑过来袭击傅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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