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田寿叹了口气,劝道:“赵义,今时不同往日,我同你父亲情同手足,你若出了事我要怎么向他交代。”
“夏伯父,你就别劝我了。先生曾教过我,君子以独立不惧,遁世无闷。国家的未来在我们青年身上,我若此时就贪生怕死,要如何让国家强盛民族独立。”
“说得好。”胡昌笑了起来,冲夏田寿扬了扬手,“田寿兄你快坐下吧,孩子不愿意走,你让他留下就是了。”
眼见有人向着他,赵义忙站了过去,道:“就是啊,夏伯父我定会小心行事的。”
顾澈瞥了眼夏田寿的神色,知他已经动摇,便冲赵义笑道:“好样的。”
夏田寿无奈,转身看向顾澈:“你们一个个,偏帮他做什么。”
顾澈举手讨饶,故作委屈道:“怎么这会子又成了我的不是了,早知道就不来了。”
夏田寿顺势看向胡昌,气恼道:“说也说不得了,你教的好学生。”
胡昌附和着大笑起来,朝顾澈看了眼:“怎么几天没见这样憔悴,跟家里那个温小少爷闹别扭了?”
赵义知道已经没人再赶他,索性坐了下来,探出脑袋打量顾澈。
顾澈难得生出了些不自在来,道:“老师可别拿我作笑了。”
他与温十安的往事,胡昌自是知道,此时见他神情疲惫又心不在焉,便知两人间定是发生了些什么,只眼下顾澈不想说,他也没了多问的心,便道:“难得过来,看来陈宦先生找过你了。”
“是。”
“几时走?”
“正午便走,稍后得去温府告个别。”
毕竟他这次南去也不知境况如何,总要跟温十安打过招呼才好。
“可还有别的安排?”
“离开南京后,预备去上海一趟,有位至亲在那。”
自从百灵来过,他便一直放心不下陆邢,去一趟上海也算是散散心,总免得在温府里不自在。
胡昌点了点头,嘱咐道:“南方虽远离总统控制,但党派众多,局势混乱,你行事谨慎些,自己多保重。”
顾澈颌首回应,又朝姜桂鞠了一躬,道:“姜桂兄,房子的事劳你费心了,等这趟回来我就搬过去。”
来不及一一告别,顾澈微微起身便又一次朝众人端端正正地鞠了一躬,“诸位保重。”
气氛鲜少这样沉重,黎元洪此事闹得北京混乱一片,夏田寿必定要维持住局面,赵义被父亲强势相逼自顾不暇,顾澈南下,胡昌又忙于了解战局,个个都无暇他顾,却在此刻都有了共同的情感。
悲痛,却又坚定地相信身边的同伴,相信这个国家的未来。
于是所有人都站起身来,冲顾澈深深地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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