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抬了抬下巴,示意。
请让一让。
他说。
陈玦注意到,他还挺讲礼貌的。
于是从善如流地抬起了脚,把钱包捡起来,拍了拍灰递给他。
在对方要接过去前一秒,陈玦又收了回来,让人落了空。
顷刻间,男人眼神极细微地变化了两分,幽暗中的杀机不着痕迹,如蜻蜓点水般消失。
陈玦:你要这个吗?这好像是前一个客人留下的。
你是,陈玦目光闪了闪,犹疑了几秒才问道:他朋友?
不是。
他答得很干脆:有人托我帮忙。
陈玦慢慢点了下头:噢。好。
她把钱包交给他,小拇指不小心碰到了他,皮肤相触像是有电流似的,从她脊柱细微地窜上来,又分散着消失。
他身上有股很淡的清香。
回到家躺在床上,也不知怎么地,陈玦满脑子都是今晚男人离开前最后的一幕。
他像是大城市里有教养又安静沉默的,那种家道中落、功课优秀的公子哥。
出奇的静然,优雅,甚至带着点懒倦。
但他走之前,看她的那个眼神,平淡地就像看死人一样。
是厌恶吗。
陈玦在床上翻了个身,莫名就有点委屈。
她本来可以不给他的,那钱包她自己都没打开过,还没看仔细那拖拉机师傅的名字身份,就交给他了。
陈玦顺势拽住自己的长发发尾,认真研究了一会儿。
是因为今天没洗头吗?
不过她洗头不洗头有什么差别吗,反正长得就清汤寡水这样。
想着想着就睡着了,都忘了思考更重要的事。
可思考了也没什么用,她晚上还试着没付钱直接走了,看看自己是不是小说里写的那种,人死了,魂还在的角色,结果被老板和老板娘齐齐捉回,为了不麻烦警察叔叔,还付了人家三倍的餐费,微信零钱大出血。
她被人杀了,又活了过来。
这是事实。某种程度上,也是时间之矢。
6.
陈玦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她回到了高二时期。被无形的力量困在五楼栏杆旁,看着一道单薄的身影断了线似的往下掉。
她中考失误,从重点滑到普高吊车尾,师资的问题还是其次,校园暴力是首当其冲的大问题,学校迟迟拖着不肯解决,直到出了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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