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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的不是二郎而是五郎。

谢悟年浑身一颤,仓促转身背对这个老人,不肯让他瞧见此时自己泪流满面的脆弱模样。

他的童年不同于谢惜时这般自小便是成长在锦堆玉乡之间的矜贵子弟,他的幼年与母亲生活在长陵西边的诚安巷,俗称的难民街。

住在这里的皆是来长陵寻求谋生却又没有一技之长的窘迫年轻人,向来不受外边的人待见,就是在这样一堆被人看不起的人之间也有鄙视链,比如他的母亲

一个前来长陵求学的独身女子,学没读几日却把肚子给读大了。

自然是诚安巷里都没人看得起的。

无论外头如何议论纷纷,甚至是指指点点。但在他幼年的时候母亲还没经历过之后的那些糟心事,还依然是个美貌的年轻女郎,虽说年纪轻轻就带着个孩子,但还是有不少媒人愿意上门做亲,母亲为了他一直坚持着不嫁人,只是自己带着他,母子二人的日子虽然辛苦但却快乐。

最开心的事就是夏日的黄昏母子二人吃完晚膳一道在巷子口的大槐树底下教他认字,还会悄悄的同他谈起他的父亲,母亲说这话时眼睛里的神采如天边闪烁的星子,熠熠闪烁。

但直到他五岁的生辰五月末,在他的软磨硬泡之下母亲才不得不放下手中的活计带着他去六安街上看花灯,可就是那日,灯色朦胧,母亲明媚的脸在灯光下像庙里的菩萨一般的光洁耀眼,这般美丽的场景让多少在场的儿郎看花了眼,包括那个坐在高头大马上的青衣男子。

当时的他还是一个稚童,心心念念的都是花灯小马,懵懵懂懂的只记得那日本回去母亲抹着泪将他送到了隔壁的林媪屋子里,然后便是彻夜未归。

同年七月,他的母亲死了,死于溺亡。

他无比悔恨,恨自己当初不该吵着闹着去看灯会,恨他那未曾谋面的爹既没能供养他们母子更没能在这般时刻保护他的母亲,更恨当时年幼无能只知害怕惶恐的自己。

年幼的孩童独自在巷子里生存全靠周边的邻居心善偶尔接济一二,雨天无人给他大伞,雪天无人给他缝补冬衣,生辰时也没了晨起给笑吟吟他端上一碗长寿面的那个人。

就在他浑浑噩噩的过到年关,每日都在发愁今日的口粮,破落的小房子来了一伙身着锦袍衣着不凡的年轻人,邻居们议论纷纷,来来往往的昔日玩伴都语气酸溜溜的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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