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门关上,列车驶离,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仿佛迷雾逐渐散去,站台上只剩零星几人。
半晌,姜南风动了动脚,往上层走。
刷卡出站,她熟门熟路地走向其中一个出站口,十分钟后,她站在一个小区门口。
姜南风大一的那一年,陆嘉颖搬了家,那一次姜南风还过来帮忙收拾东西,陆嘉颖对她说,这里就是她在广州的家,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可以第一时间回来这里。
可她没带门禁卡和钥匙在身上。
陆鲸正在吉之岛买着牛奶,接到电话后把购物篮直接丢下,跑出天河城,往家的方向飞奔。
几分钟后他气喘吁吁地冲出电梯,在家门口见到蹲在地上的姜南风,她蜷缩成一小团,好似被雨淋湿的小蘑菇。
跑得太急,嗓子眼都有血腥味了,陆鲸喘着艰难开口:你怎么突然就来了?不是、不是去旅游了吗?
这几个月他并不好过,姜南风明显离他远了不少,别说主动来电,QQ上都不怎么聊天了,陆鲸的邀约她都一口拒绝。
这是他最害怕的情况,他只能从她的QQ签名、空间日记,或者从别人口中才能知道她的近况。
姜南风缓缓抬起头,声音有气无力,答非所问:我按了门钟,但没人开门。
陆鲸见过许多次女孩哭得狼狈的模样,但这一次或许是最严重的,她的面色苍白,眼皮鼓鼓泡泡,眼角眼睑通红,如被沸水烫伤。
仿佛有无形的手猛攥住心脏最脆弱的地方,陆鲸急忙掏出钥匙开门:小姨和朋友去泡温泉,我刚去了超市。
他弯腰帮她提起地上的行李袋,开门见山地问:你和连磊然发生了什么事?他对你做了什么?
这几年大家都在成长道路上越走越远,姜南风也是,陆鲸眼睁睁地看着她学会了隐藏情绪,成为喜怒哀乐不再明晃晃挂在脸上的成年人。
很少有事情能让她大喜或大悲,如今能让她哭成这鬼样子,那姓连的十有八九脱不了干系。
我今天来,是有话要问你
姜南风刻意忽略陆鲸递过来的手,选择扶着墙自己站起来,可她蹲太久了,脚麻又头晕,踉跄了两步倚着墙再次跌坐在地。
南风!陆鲸慌忙丢了行李袋,蹲下身伸手扶她。
少年的手心温热干燥,手臂被他触及的那块区域好似被滚烫陨石划过,瞬间蒸发掉全部水分,热气沿着那一处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姜南风心知肚明,自己已经无法以儿时玩伴那样去看待陆鲸,她慌慌张张地低下头不敢再看他的眼,双手也无意识地在面前挡着,一句话脱口而出:不行、不行我们靠得太近了!我们是朋友不能、不能靠那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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