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春回来得很快,晏桑枝捧起一盆的麻黄走到灶间,曹婶早就将锅子烧得很着很热,她请曹婶去提好些桶水来,全部麻黄倒进去,一桶桶放下去煎。
煎到滚起的水都是浓黄色,才捞出去渣,往里头加一袋子米,淡豆豉放不少下去,熬成粥。
全部弄好以后,她叮嘱曹婶,婶子,你看牢了,底下的火不要太着,要是等会儿米软了,火小点温着。我叠在那里的碗筷也要劳烦婶子你帮我给洗出来,泡些热水。
曹婶一边点头,一边记下,她虽然不爱说话,手脚却十分麻利。
晏桑枝又连忙回到医馆,果不其然就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又来了不少人,这些病症大多相似,就是热病。只是头痛咳嗽的,她请人先坐下,发热的让他们洗个热水澡再来。
药馆从来没有像今日有这么多人过,她怕咳嗽的会把病气过给旁人,请他们先到另外的空屋子里坐着,让阿春去生火盆子。
自己把屋子的窗全给开了,冷风倒灌进来,有人缩紧衣物颇为不解,阿栀,这般冷你还要开窗子做甚?你瞧我冷得鼻涕都快流下来了。
阿公,你看来了这么多生病的,要是再不开窗把病气透出去,只怕明早你老都要发热。
晏桑枝好声好气地说,实则她自己也冻得发抖,手指头僵硬,全靠火盆子烧得热。
那些人也老实地闭嘴,实在不想因为这点事情得罪晏桑枝,走到菩萨桥得要不少的路程,花的银钱也不知要贵上多少。
她忙的手都在抖,麦芽想过来帮忙,却被她赶回到灶间,生怕这病过给麦芽。
等到洗完澡的人都回来地差不多,她让阿春去请曹婶把粥舀到桶里,连带着碗筷一起拿过来。
粥桶很大,是曹婶和曹木工一道提过来的,阿春和麦芽拿碗筷,晏桑枝安抚大家,今日大家这病都是相同的,一人热百人病,不过不算是太严重,喝三日的粥,病自然就好了。等会儿我请到哪位叔婶,谁先上来拿。
粥一勺勺舀的很快,色是淡黄的,味咸有点回甘,那些人一拿到后,也顾不得烫。勺子随意搅两下,顺着碗沿吸溜一大口进肚,暖和地吃下去可舒服了,觉得叫病给弄得湖涂的脑子也有点清明起来。
有那些勤快的,堆在那里的碗筷也拿去洗了,有的家近,就跑出去把自家的碗筷拿过来,着实让晏桑枝省力不少。
等把大家都给送走后,她累得瘫在上头,趴了会儿又支棱起来,把门窗关起来,用艾叶条熏屋子。
晌午随意吃了碗面垫肚子,知晓自己走不开,就请曹木工来,曹叔,孙行户的店你是晓得在哪里的,劳烦您帮我走一趟,请他过来,再带三缸淡豆豉来,要最好的,银钱不管。
曹木工虽然不知道她的用意,连连点头,把还在干的活计给放下来,自己裹紧袍子走出门去。
晌午后也有不少人过来,除了个别的不是热病,大多数症状都相同,锅就一直没歇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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