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钦辞在她身边坐下,她当即伸出指尖,挑开男人交叠平齐的衣襟。
动作却倏然被他制止。
宁扶疏狐疑抬眸,这是破天荒头一回,她主动解顾钦辞衣裳,非但没得到对方更热烈的回应,反而手腕被握住再难往前一寸。
给你上药。她解释说,这是西域进贡的上好膏药,专门用来擦皮外伤的。
顾钦辞抓着她的手没动,眼睫微微垂挂。
宁扶疏几乎可以肯定他不对劲,方才佯装重伤也要哄弄她表白,没道理现在连碰一下都不肯。她仄眉问:你身上有什么东西?
别看了,怕吓着你。顾钦辞语声淡淡。
宁扶疏不以为意笑了一声,有恃无恐地戳了戳男人胸膛:天底下最大逆不道的事,我刚才也干了,还有什么东西能吓着我。
顾钦辞望着她,眼神闪烁。
他知道宁扶疏有多喜欢完美的胴体,也知道自己的身体如今有多么难看。他生怕坦诚相见的瞬间,在宁扶疏眼底看见退缩的情绪。
可他终究没办法拒绝她,一点点松开拿捏住他的手。
宁扶疏轻轻一扯,衣袍立马向敞开两侧,留出她曾看过无数遍的结实胸膛。
伤痕遍布。
许多只剩愈合后浅浅印子的刀疤,是顾钦辞早年战场厮杀留下的,一直躺在他身上,宁扶疏原先就见过。但与月前不同的,是更多横七竖八埂在他皮肤的鞭伤,一应没被好好处理过,像近些时日刚添的。
轻微些的,凸出一道道红肿。
严重些的,外翻着血色皮肉。
笑意霎时僵硬在她嘴角。
顾钦辞看见她的表情,心口一痛,比那些鞭伤还疼,便要将衣袍拢回去:都说了会吓到你,非要看。
不是害怕。宁扶疏道,这回换成她挡住顾钦辞的动作。她指尖轻轻放上去,问:这些,谁弄的?
话音出口,她登时意识到自己问了句废话。凭顾钦辞的身手,放眼九州也找不出一个能把他打成遍体鳞伤的。而这些鞭伤,俨然是顾钦辞没有反抗,任人抽出来的。
武康侯下手未免也忒狠了。
当真应了那句虎父无犬子。
疼吗?宁扶疏不敢摸得太用力。
顾钦辞不禁脱口要说不疼,他早在塞外疆场摸爬滚打惯了,几十道鞭伤而已,看起来触目惊心,其实伤不了筋动不了骨,痛得再狠也不妨碍他从地上捡起兵符后,立即策马往泽州跑。
可当迎上宁扶疏盈满心疼的温柔杏眸,他突然攀生出贪心,鬼使神差地道: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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