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顾钦辞,缓声说:他给鸿儿又拨了两队人马,跟着他去。
武康侯明知如果顾钧鸿不去,以朔罗人对顾延的忌惮,也不会真要了顾钦辞的命。而如果顾钧鸿去了,则很有可能两个儿子都折在敌营。
睿智冷静如顾延,他仍是毫不犹豫。
顾钦辞睫毛一颤,这是他从没想过的真相。
你爹对你有愧啊顾夫人眼眶又一次不由自主地湿了,明知你性子刚烈,一心向武,可为了顾家的安宁,不得不逼你当一个文生。那几年,他常常回到府上连盔甲都来不及换,就直奔偏院偷偷瞧你。
还有鸿儿救你回家后,你爹始终惦记着你的身子,但偏就是拉不下脸面来探望,于是总向我和鸿儿过问。
顾钦辞低着头,喃喃自语:有愧么
是啊。顾夫人应道,你和鸿儿手心手背都是肉,哪里有好些或差些之分。
顾钦辞抿唇,倏尔与耿耿于怀这么多年的心结和解了。
他阖了阖眼,略显苦涩地勾唇轻笑:但这回,我可能要让父亲彻底失望了。顾钦辞道:娘,辛苦您替儿子向父亲带一句话。
自古忠孝难两全,请他恕儿子不孝。
话音落下,身后突然响起开门声。
顾钦辞回头望去,高大人影跨过门槛,走进祠堂。微弱烛光照不清武康侯脸上神情,只知他目色深深,落在这个儿子身上。
你刚刚说什么?他嗓音低沉。
顾夫人生怕顾钦辞倔强嘴硬,又要说那些大逆不道之语,难免惹得他父亲再度震怒上家法,赶紧抢在他前头张口:没说什么
我都听到了。武康侯在祠堂外站了足足有半炷香,堂内动静全都没逃过他的耳朵。
他走到香案前,稍稍挑亮白烛。
而后掀袍跪在蒲团上。
过来跪着。话是对顾钦辞说的。
顾钦辞看他一眼,列祖列宗在上,父亲端方跪着,做儿子的万没有肆意瘫坐的道理。
他双手撑地艰难站起来,走到武康侯身边。另外几只蒲团被他弄到旁边去了,不好再捡回来,径自屈膝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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