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钦辞徐徐启唇:京中要事。
啪武康侯忽然一掌拍在桌面,震得碗筷晃动作响。他紧盯着顾钦辞:我问你,究竟是什么公务?
陛下没道理放你一个人回邯州,长公主那边有什么事,需要你跑到邯州来办?
顾钦辞略一抿唇,他知道武康侯洞若观火,不像母亲那么好糊弄。能这样执着问同一件事,多半有所怀疑了。他想了想,拿出怀中的玉令:长公主令牌在此,父亲,恕我无可奉告。
他脚底迈出的步子比方才更大,头也不回。
武康侯抓起一旁空茶盏,猛地朝前掷出去。
几不可闻的细微声响划破空气,顾钦辞眉目微动,本能地抬手一握。如陀螺般急速打着旋儿的杯盏霎时握在他掌心,震得他虎口发麻,脚下稍顿。
下一步尚且没跨出去,武康侯的声音紧随着破空声传来:你想领兵入京。
平淡话音敲在半空,砸得顾钦辞心头一颤。
武康侯已经走到了他跟前,面色阴沉如铁,冷着声线:跪下!
顾钦辞缓缓抬头,他上一次在武康侯嘴里听到这两个字是七年前,违抗父令在军营里四处找人单挑。不,已经是八年前了。
彼时少年叛逆,不知罪,不认错,无论如何也不肯跪。被武康侯重重打了二十军棍,打得膝盖骨直不起来。身体虽没法动了,但嘴巴依旧硬着。
而今,六月盛夏上演着三九寒冬曾历经过的往事。顾钦辞直挺挺站在那里,府里下人受了老侯爷的示意,捧了军棍和长鞭上来。
当初顾钦辞奉旨入京成婚,自家夫人辗转难眠放心不下,遂派了几名得力亲信跟在顾钦辞身边。他独处金陵的这两年,虽算不上事无巨细,但亲信每隔三个月便会向邯州传信报他平安,再添几笔近些时日发生的大事。
譬如顾钦辞随长公主同往朝歌封地,再譬如顾钦辞北上途中截获官兵护送的物资。
武康侯心如明镜,登时猜透顾钦辞口中的要紧公务,所谓何事。
跪下。武康侯重复。
顾钦辞就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和顾延生有六七分相似的眉眼不甘示弱与之对峙着:父亲不辨是非就要上家法,是不是有些不讲道理。
是啊,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老爷,你真该收收你那脾气。顾夫人见这阵仗连忙接话,又使了个眼色让院中所有下人都退下,免得被外人瞧了侯府的笑话。
武康侯手里拿着软鞭:你怎么不问问他,究竟存了什么大逆不道的心思。
辞儿?顾夫人看向顾钦辞,希望他能赶紧解释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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