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摊在地上,一点力气也没有,眼睛微微睁了睁,大概看清楚了来人,是安六爷。
一只脚踩在手上,捻了几下,刚要结痂的伤口又裂开了,流出黑红黑红的血,沾着安六爷脚下的泥,他动也不动,就连个微妙的表情也难以察觉的出,或许是忍着痛,或许是痛得已经没了感觉。
安六爷紧抿着唇,脸上看不出的大喜大悲,看上去却格外的瘆人,他抬了抬脚,踩着许邵东的脸,小子。
他用力的碾了几下,然后收回脚,蹲下身,掐着许邵东的下巴,掰过来让他看着自己,你知道跟我作对,什么下场?
许邵东咬着牙,没有回答。
安六爷的法令纹似乎深了不少,呼吸也异常的沉,与之前那慈祥的老伯完全已是两人。
安雷死了。
他一句话一顿,嘴撇成八字形,凶恶得很,不是你杀得,确是因你而死。
你勾结警察,利用阿铃,害死我唯一的儿子,害了我那么多兄弟,我就是把你剁碎了喂狗也不为过。
你是个聪明人,也很有前途,为什么要走上这条错途,我给了你一生用不尽的财富,我让你来云南,管这一带最重要的一条交易枢纽,我把我最爱的女儿托付给你,你究竟为什么放弃大好前途,为什么要背叛我们,背叛与你同床共枕那么久的女人?
安六爷长吸口气,你是警察?
嘴里血的腥味越来越重,许邵东瞪着他的眼。
呸。
血吐了安六爷满脸。
许邵东笑出声,口中牙里都是血,脖间的青筋暴了起来,嗓子干,每说一个字又疼又腥,一字一顿,你们这帮畜生。
他并没有生气,松开他,把血擦了。
安六爷俯视着他的脸,一个人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许邵东收回笑,脸色沉下,背叛?我从不是你们的人,哪来背叛可言。
安六爷眸色狠戾,俯视着他。
我只恨,只恨警察没把你们全逮住。
安六爷哼笑一声,这个时候还不知道服软,倒是有几分血性,怪不得阿铃那丫头那么护着你。他笑了笑,苦而奸,可你害死她哥哥,现在,她也不要你了。
安六爷靠近他的脸一些,轻声说:我有一千种方式让你死。
安六爷盯着他凶狠的双目。
杀了你太便宜了,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安六爷拍了拍他的脸,从来没有人敢这么看我。
他哼笑一声,目光炯炯的看着许邵东的双眼。
你是个画家,对吧。
你喜欢赛车。
你喜欢画画。
你喜欢旅行。
对吧?
*
*
许邵东活生生被挖去一个眼珠子,安玲及时赶到阻止了,另一颗没来得及挖,却也重伤。
所有人都知道,安六爷早晚会杀了他,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不过是恨解的深浅而已。
不到两天,他被折腾的不成人形,老九带人过来接应,他们准备换窝点,过些日子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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