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六爷怒目圆睁,青筋暴跳,手似乎不由自主的颤抖,整个面容都是狰狞的,小弟们没一个人敢说话,都在外头静声候着。
半小时后。
安六爷在安雷床边坐着,异样的镇定,嘴唇紧抿着让人看了就怕,他坐在安雷床边整整一夜。
许邵东中了两枪,一处在肩,一处在腿,腿上打歪了,不严重,肩上就有些严重了,打了个对穿,阿玲从头到尾陪着他。
他上药,她上药。
后来。
安雷死了,
阿铃走了。
许邵东醒来的时候,躺在地上,右手被拷在床腿上,没人给他换药,没人管他,没喝的,没吃的,地上潮冷,又好像发了点烧,脸色白惨惨,像个死人。
阴森的小黑屋就有一个小窗户,挺高的,不大,一缕光透着小窗照进来。
总有那么几个小时是照在他身上,把皮肤照的发白,把血迹照的鲜艳。
一束,刺眼,笔直,突兀,残酷,却有些矛盾的美。
过了几个小时,有几个人来把他打了一顿,打完就走了。
不久,阿铃拄着根粗棍,坐到他旁边的床上,她把棍放在一边,俯视许邵东,他浑身是血,满脸是伤,青青紫紫红红,却让人怎么也恨不起来。
他的脸贴着地,眼轻闭着,明是醒着的,却不愿看她。
哥哥死了。
她抬了抬眼,平视着小小屋里的一角,语气并无起伏,平平淡淡,倒是更让人听着悲哀,兄弟们死的死,被抓的被抓。
都是因为你。
她声音很轻,轻到大概只够两个人听得到。
如果不是爸爸跑得快,可能连他也没了,可能,我也死了。
她垂下眼去,你为什么不敢看我你觉得对不起我吗还是觉得我恶心?
这一天早在你的计划之中是吧,从在泰国你重新接受我那次开始,你步步为营,利用我,一点点接近你的计划。她轻轻的笑了一声,你说我们恶毒,我们没心,你说的对,我们是坏,但是你呢,你的心呢?
他微微睁开眼,目光落在她血泥相混的脚踝上。
阿铃垂眸,看手上套着的戒指,被血染的像颗红宝石,她抬起手,对着阳光,血红的钻石闪着红光,她的语气轻轻的,我们呢,我们算什么?
她放下手,无力的搭在床边,阿铃用手支撑着身体,坐到地上,坐在他的头边,Shao,你跟我认个错,我就原谅你。
许邵东闭上眼,脸往臂弯里埋了埋。
只要你开口,我去求爸爸,就算我死,我也会保住你。
他仍旧无声。
阿铃嘴撇了一下,眼眶红了。
你就那么讨厌我,宁愿死也。说到一半,停下了,难以启齿,也不想再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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