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她走上前,抱住身处惊惶中的陈继川,让他靠在自己胸上,她哭着说:“陈继川,你醒醒,你看看我……你看看我……”
他从她怀里抬起头,双眼茫然,却充满恐惧,仿佛从那一天开始,他余下时光都在恐惧当中挣扎。
她捧住他的脸,定定道:“都已经过去了,都已经过去了陈继川。没有朗昆,没有孟伟,也没有……没有余文初……只有我,我在这里,永远陪着你……不要怕……”
怎么能不怕呢?
连她自己都在害怕,对未来的抗拒正在一点一点将她吞噬,她的话语是如此无力,拥抱又是如此单薄,但这也已经是她能为他做的唯一了。
生活的苦难过于庞大,似一座巨人山,让人灰心、绝望、永远却步。
她说:“你不要怕,余文初和朗昆都已经被执行死刑,我亲眼送他们上刑场,不会有错。”
陈继川仍然没有反应,可是余乔哭了。
她想起与余文初见最后一面时瑞丽阴沉沉的天,隔着冰冷铁窗,余文初的脸被栏杆切分成竖条形碎片。父亲问她,是不是还怨恨。
她说了谎。
最终,父亲走了。
罪与罚分明,她的苦痛无处言说,唯有山边一朵灰蒙蒙的云替她哭。
然而她的痛原本不要紧,她是罪有应得,再痛也不可言说。
她跪在陈继川身前,血染红了她睡裤上乳白色小花。
“去看心理医生吧,陈继川,算我求你。”
他不说话,放下刀,静静看着浴室灯投射在客厅的光影。
余乔再一次恳求他,“陈继川,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这一回我求你,我真的……求求你了陈继川,去看医生吧!别再装成什么事都没有了……”
她收住哽咽,满口涩然,“就当是为了我好不好?求你,求你了陈继川……”
第四十八章心病
他收回视线,怔怔看着她的眼睛,仿佛一夜之间失去记忆,脑中混沌不堪,再也认不出她。
她深深呼吸,忍住眼泪,托住他手肘,尝试着把他从瓷砖地板上扶起来,“来,地上凉,我们去客厅换件衣服。”
陈继川近乎痴呆地扶着墙起身,带着一身血水坐到沙发上,一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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