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对面又来了一个食客,随口点了一碗油泼面,声音清悦如山涧流水击壁石,令人过“耳”难忘。
陈述白闻声瞧了过去,见男子青衫白衣,肩上挎着个包袱,应是赶路至此。
俊雅的人,他见过不少,不过如男子这般俊雅无俦的人,还是极为少见的。
若说元栩是翩翩君子温润如玉,那此人与温润也是沾边的,不过眉宇间透着的疏离不可忽视,用凉玉来形容更为贴切。
不止陈述白,就连冯连宽也认出了此人,不正是因为医术冠绝而遭受无妄通缉的绮国公世子谢绍辰么!
还真是山水尽头缘自现,可遇不可求啊。
按捺住欣喜激动,冯连宽咳了下,引起了对面男子的注意。
“您老咽炎甚重。”
“......?”
哪想到,这位医术冠绝的谢世子,上来就是一句诊断。
陈述白勾起唇,好整以暇地看向他,“阁下也要入城?”
谢绍辰接过摊主递上的面,随意答道:“暂不入城。”
“为何是暂时?”
谢绍辰抬眸,见对方器宇轩昂,乃龙章凤姿之相,却面色苍白,隐显病态,提醒道:“兄台病症汇于心,心主血脉,濡养百骸、九窍、六藏,马虎大意不得,还是趁早医治为好。”
一句话,令人赞叹不已,不愧是被誉为神医的人,也不枉费他们花费人力物力地寻找。
很少有人能用一两句话引起陈述白的兴趣,眼前的青衫男子做到了。
陈述白倒了盏茶,推到他面前,“阁下觉得,天子驾崩一说可信否?”
谢绍辰浅抿茶汤,举杯示意,“人心惶惶,必出祸事。天子励精图治、爱民如子,即便病重难愈,临终前也会交代近侍不可泄密,扰乱民心。依在下愚见,是有人在蓄意为之。”
看了一眼拥挤的关卡,谢绍辰提醒道:“此处守城对造谣者视而不见,置之不理,乃事出反常,多半有人在此酝酿祸端。兄台若是寻常赶路,入城无妨,若是与朝廷有关,望再三斟酌。”
话落,冯连宽扭头看向身侧的天子,发现天子扬起了嘴角,弧度浅浅,笑意深深。
陈述白又问道:“阁下不怕我等就是那酝酿妖祟之人?”
“眼线吗?他们会派个重伤之人来打探听口风?”
陈述白刚要说什么,忙前忙后的摊主忽然瞧向谢绍辰,觉得有些眼熟,忙与自家娘子窃窃私语起来。
见状,谢绍辰放下铜板,连同陈述白他们的账一并算了,“山水终有逢,告辞。”
说罢,背起包袱离去。
摊主还在窃窃私语,见人离开,犹豫着要不要去报官,毕竟朝廷的奖赏可不是一笔小钱。
侍卫长扣住摊主的肩膀,暗含警告地摇了摇头,之后回到陈述白身边,请示道:“是否要将人扣下?”
“用请,而非扣。”
侍卫长点点头,“只是,末将不明白,这位谢世子既被通缉,为何不乔装易容?”
陈述白饮完剩下的茶,目视谢绍辰远去的方向,“坦荡之人,何惧流言蜚语,他必猜到,朕是有事寻他,这才自行前往皇城。”
“那他要如何通过关卡?”
“自有他的本事吧。”
陈述白收回视线,敛了笑,起身走向城门方向,“即刻出发,回宫收网。”
作者有话说:
谢绍辰是系列文男主,在预收《错撩世子后》里,喜欢的宝儿收藏一下呀,先婚后爱小甜饼:
谢世子来京面圣,顺道去了一趟恩师府上拜访。
寒暄过后,整个人头重脚轻,醒来时,竟躺在恩师爱女的闺房内。
女子坐在床边,红纱遮住雪白身子,耳垂上还留有一道齿痕。
出了这样的荒唐事,谢绍辰定是要娶了人家姑娘,只是,事情实在蹊跷。
婚后,谢绍辰一直介怀那晚的事,对叶茉盈有些冷淡。
叶茉盈却满眼都是谢绍辰,偶尔撒娇,小心翼翼。
“夫君,书房太冷,不如回房去住?”
烛光中,谢绍辰眉眼淡淡:“夫人可知,强扭的瓜不甜。”
叶茉盈以为谢绍辰厌烦她,眼眶泛红,落下泪来。
泪水滚烫,烫进了谢绍辰的心里,他叹息一声,放柔了声线:“说说,到底为何设局嫁我?”
叶茉盈闷闷回道:“我幼时在庐山遇险,是夫君舍命救的我。可我及笄后,爹爹要将我许配他人,我一时情急,出此下策……”
是来报恩的啊。
可谢绍辰并不记得这件事。
直到一次筵席,他从死对头口中得知了庐山救人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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