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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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句卡住。

他手腕皮肤的温度高得惊人。

“你发烧了?”

苏从意转到他跟前,发现这人不止眼尾,颧骨也泛着病态的潮红。

她踮脚,手指拨开他额前碎发,用掌心贴上他的额头。

同样滚烫。

“没事。”陈听晏不甚在意,“等会儿回来吃个药就好了。”

见他还想着去给自己买早饭,苏从意简直要被这傻子气笑了。

“陈听晏。”

她冷下脸,“要么现在去吃药,然后给我解释清楚昨天晚上为什么放我鸽子,要么咱俩互删联系方式,以后老死不相往来。你选一个。”

苏从意说完,准备给他三秒钟思考时间,刚要把手收回来。

又被人惊慌地握住。

他俯身紧紧抱住她,异常的体温从湿漉发潮的衬衫衣料透出来,凌乱的额发抵在她侧颈,呼吸滚烫发颤:“我去吃药……你别不要我。”

“昨天我准备去找你的。”

喉结艰涩地滚动了下,陈听晏手指按紧她的背,指节发白,哑声道,“但爷爷和我说……他死了。”

陈余海在监狱里自杀了。

第51章 玫瑰园

普通小孩的家庭会是什么样的?

陈听晏幼年经常期盼有人给他回答。

陈听晏从出生就知道, 自己的母亲是个远近闻名的美人。

南宜大美院以美人如云出名,而周菀是高票得选的美院系花。

二十岁的小姑娘,像开放到最好状态的鲜嫩带露的红玫瑰。

一颦一笑都风情热烈。

二十六岁的陈余海受邀出席美院画展, 在展览馆对周菀一见倾心。

男人风流倜傥, 谈吐举止温柔绅士,又是圈内为人称赞的青年才俊。

年轻单纯的周菀很难抵抗物质与精神双重满足的甜蜜, 在毕业那天答应了陈余海的求婚。

最开始的日子总是幸福的。在陈余海的帮助及天赋加成下,周菀很快成为红极一时的后现代主义抽象派画家, 还开办了几场颇为成功的个人画展。

天才艺术家往往有些不为人知的怪癖, 陈余海在婚后很快发现,周菀似乎有精神方面的问题。

敏感又神经质。

再加上周菀年轻气盛, 事业心重, 一心扑在艺术创作上,经常泡在画室里一个星期见不到影子。受到冷落的陈余海转头另寻新欢。

当时周菀已经怀孕, 产前焦虑,丈夫出轨, 创作不出满意作品,每一处都碾压在她脆弱的神经末梢上,恶性循环。她后知后觉学着成为贤妻, 试图挽回丈夫的心。

陈余海每次被她捕捉到口红和香水的印记, 也只是敷衍潦草地道个歉, 物质补偿, 哄上一哄, 而后继续沉沦莺燕花丛温柔乡。

甚至生产当天, 都是保姆温姨在陪。

陈余海被父亲从海边别墅聚会叫回来, 看一眼刚出生的儿子, 在陈郢老爷子的责备下抱着周菀体贴不到一天, 傍晚就驱车离开医院。

产后抑郁症让周菀情绪更加难以控制,陈余海被温姨提醒,注意到妻子状况愈发不稳定,从国外请来心理医生,但周菀摔砸东西不肯去。

她心气太高,不愿意承认自己精神异于常人。

温姨劝周菀出去转转,参加上流圈子贵妇人们的下午茶聚会。转身拿茶点的功夫,太太们拢着披肩笑她江郎才尽没有好作品,又拴不住男人的心。

双重打击下,周菀压抑失眠,开始变得喜怒无常,厌恶起具有鲜活生命力的一切东西。

在陈听晏的印象里,陪伴他度过童年的只有温姨。母亲两个字的概念对他而言是模糊的。

他从图画书里学会辨认亲人关系图,跟在温姨身后奶声奶气地叫妈妈。

温姨惊恐地蹲下身捂住他的嘴,朝紧闭的画室房门看一眼,告诉他。

“不行的,小少爷。”

小听晏懵懂地睁圆眼睛。

他不明白哪里不行。

但温姨露出从未有过的严厉神情,他就再也不说了。

陈听晏没有在别墅中见过任何会呼吸的活物,除了佣人,猫猫狗狗,玻璃鱼缸里连金鱼也不许有。

花园荒芜一片到不生一根野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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