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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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头可差了辈份。

“怎么不开心?”萧留年一眼看透她的小情绪,蹲到榻前道,“不愿意做我徒弟?”

云繁抿唇不语。

“做我徒弟不止可以留在浮沧山,衣食无忧,以后也没人可以欺负你,外人想做都做不了,你为何要苦着脸?”萧留年笑着问她。

难以想像,有一天他不仅要哄着人进浮沧山,还得哄着人当自己徒弟。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何如此执着于将她留在身边,大概是相处的某个瞬间,她澄澈如洗的眼底浮现出的超越年岁的洞明让他动容。

天底下那么多想拜他为师的人,他偏偏就对这个凡人稚子动了收徒的念头,大概这就是所谓的佛渡有缘。

她有没有灵根不重要,他也只想免她颠沛流离,免她风雨飘摇,哪怕她凡人根骨难登仙途,亦可保一世安稳,百岁无忧。

仅此而已。

“他们……不喜欢我成为你的弟子。”云繁轻声道。

“外人如何想,是外人的事,你不必理会。”萧留年回得云淡风轻。

云繁揪揪衣摆,不知为何,心情愉悦起来。

别人都是外人,只有她不是外人

他的话是这个意思吗?

“那我还能叫你留年哥哥吗?”

“现在还可以,待回山正式行过拜师礼,你就要改口唤我师父了。”萧留年见她眉开眼霁,知她情绪好转,便起身摸摸她的脑袋,又道,“好了,你伤势未愈,今晚在宋家再对付一夜,我让越安留下照顾你,待明日我们再来接你。”

浮沧山的弟子是不可能留宿宋家的,但云繁有伤在身,不好和他们一起在城外幕天席地,而他一个大男人照顾一个女娃娃诸多不便,是以萧留年才拜托心细的越安留下照顾。

岂料他话音刚落,就被云繁攥住衣袖。

“我不要!”她拒绝得彻底,“我不要别人,就要你。”

萧留年一愣,相处数日,她都知事明理,从没任性过。

“我就要留年哥哥陪我。”云繁定定看着他,眉间有些颐指气使的调调。

还有点撒娇的意味,是卸下防备后的亲近。

萧留年沉默片刻才无奈笑道:“好。”

云繁这才松手,唇边嚼着笑荡着脚,心满意足的模样。

“那你在这里等我,我去送送他们,另还有点要事要谈,迟些回来。”萧留年仔细交代着,又叮嘱她,“一会宋姑娘送药过来,你要乖乖喝了,好吗?”

“嗯。”云繁用力点下头。

萧留年这才放心离去。

屋外的喧闹声渐渐小了,宋家果然没能留住浮沧山的修士。

众人前脚散去,后脚天便下起小雨。淅淅沥沥的声音不绝于耳,云繁将腿收到榻上盘坐,陷入沉思。

桌上的烛火忽然间晃了晃,似乎有道风从窗外闯入。

云繁猛然间色变,抬手重重按上胸口,一股阴寒至极的气息袭来,让她钻心的疼,也让她瞬间意识到一件可怕的事。

有人动用牵心引在找她。

此术乃是阴邪至极的寻踪密术,需祭施术者数年修为,再以施术者的精血为引,元气为源,方可千里追踪,令对方插翅难逃,甚至可以杀人取命于千里之外。

云繁用力揪紧衣襟,眸光变了又变,咬牙切齿般吐出两个字:“曲弦!”

牵心引的密轴就在幽澜山内,施术寻她的人,除了曲弦外不作第二人想。

果然是恨极了她,不惜大伤元气也要找到她。

云繁深吸数口气方平复下这突如其来的寒意,很快就冷静下来思考应对之策。牵心引虽然阴邪,但也并非不可破,只是会损耗她所剩无几的精元……

还没想出个万全之策,屋外忽传来“笃笃”叩门声,云繁抚平衣襟,坐直身体,敲门的人没等她开口,就推开门,婷婷袅袅踱入屋中。

“萧仙君命我送药过来。”宋涓儿端着碗药道。

她着一袭单薄罗裙,斜挽云髻懒簪花,声音细细柔柔,愈发显得人如弱柳扶风。

轻轻坐到榻沿,她将药送到云繁面前,温声道:“是萧仙君给你新开的方子,趁热喝。”

云繁自醒来后就总看到宋涓儿在别院进出,不难想像自己昏迷的这些时日,她是如何围着萧留年嘘寒问暖、尽心尽力,再瞧她现下神色,不仅全无寻常女子亲事遇祸后的哀苦之相,似乎也忘记那夜苦苦哀求时说过的话,倒是耐人寻味得很,只是云繁心里有事,也懒得琢磨此女的古怪。

宋涓儿笑得温和,望着眼前孩子将药往唇间送,嘴角跟着一抽,眼见她要饮下药汁,可动作却又忽然停下。

“可是怕苦?这儿有佐药的果子。”宋涓儿边说边紧盯不放。

云繁半垂着头,目光自下而上,越过药碗蒸腾的白雾,倏尔望向宋涓儿。这个角度,她的瞳仁大得有些吓人,黑森森地让宋涓儿打了个寒战,可下一刻,她已收回目光,乖乖地饮下那碗药,好似刚才看穿一切的眼神,只是宋涓儿的错觉。

小半碗的药浓而苦,云繁一饮而尽,将空碗递还宋涓儿,揉了揉眼睛,露出倦意。

“这是佐药的果子,你尝尝……”宋涓儿夹了颗蜜果子,话没说完,就听身后传来一声闷响。

云繁已然倒在罗汉榻上。

宋涓儿扔掉手里果子,脸上的笑刹那间消失。

“别怨我,借你一用,不伤你。”宋涓儿喃喃着俯身抱起云繁,随手拿起旁边的薄毯兜头盖住她,就往门外疾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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