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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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今月回到家时,已经快十一点。
她开了音响,放了点音乐出来,脱掉大衣,舒服地躺在沙发上。
神游了一会儿,才拿起手机,打开微信,通讯录上冒了个小红点。
她飞快点开,验证消息上写着简单的两个字——江序。
微信名即是本名,其实根本不用备注。
头像是一张建筑风景照,梁今月认出来,她去过这里,达尔文的出生地,什鲁斯伯里,头像上的建筑应该是什鲁斯伯里修道院。
她通过他的好友申请,给他发了一条消息——【停在地下停车场了。】
发完,她顺手点开他的朋友圈,熟悉的感觉,没有惊喜,几乎都是转发行业资讯,连张工作照都没有。
她揿灭手机,进了浴室。
再出来,微信里江序给她回复了三个字:【知道了。】
梁今月抓着手机微微失神,恍然想起高中时她喜欢他,每天下晚自习回家都要在q.q上找他说话,一开始他不回复,后来缠得久了,会回复几个字:嗯、哦、知道了……
就这几个字的回复都能看得她小鹿乱撞,每天拿着他的回复看了又看反复分析,想像他说话的语气,试图找出点亲昵的痕迹。
……
到底算她未竟的初恋,什么傻事都做过。
也许因为又见过,那天晚上梁今月又梦见了高中的事。
梦里她穿着校服,睡眼惺忪地上着早自习,早自习的下课铃一响,她忙追着江序的身影去食堂吃早餐。
学校食堂是限量供应小笼包的,那天过去已经卖光了,只剩下馒头,她不爱吃,只买了一杯豆浆。
买完在茫茫人海的食堂里准确找到江序的位置,在他对面坐下,江序正喝豆浆,她看了眼他放在一旁的小笼包,随口说,“帮你打了这么久的水,能不能分两个小笼包给我呢?”
“……”
江序一如既往没说话,也没看她,但小笼包放在一边没动过,最后顺理成章进了她的肚子。
……
画面一转,变成了在操场,残阳如血,她给江序送水,江序目不斜视从她身边走过去,她心凉了半截,对着他背影喊了句,“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就无法无天了。”
江序转头看她,眼神里的冷淡嘲讽一览无余,“那你能不能别跟着我了?”
一副你怎么这么不知羞耻的语气。
梁今月就这么被惊醒,摸过手机一看才四点多,她戴了眼罩准备继续睡。
结果躺在床上怎么调整姿势都觉得不对劲,翻来覆去了好半天就是睡不着。
她叹了口气,高中毕业刚出国的时候她经常会梦见这两个场景,醒来就会惆怅大半天。
江序把小笼包让给她,是记忆里他对她还不错的瞬间,他时不时给她这样一点甜头,让她愈加沉迷。
这个场景,每每都和江序冷着脸让她不要再跟着他一起出现在梦里。
那是她和江序高中最后一次说话。一同出现的两个片段仿佛是在告诫她千万不要自作多情。
这些年她很少再梦见这些了,直到最近江序又突然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她叹口气,感到一丝茫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身边还没有人陪,所以才会夜深忽梦少年事。
像一根似有若无的线,扯着她的心。
微妙,又无法忽视的感觉。
胡思乱想着又睡着了,再醒来是下午两点,她依然精神萎靡,爬起来煮了点意面对付了下,收拾了些衣服和护肤品,决定提前回家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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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现在住的房子梁今月没住多久,他们是前几年父亲退休时搬进来的,梁今月只有休假和刚回国待业时住过一段时间。
这个小区是父亲退休前特意挑的养老房,附近有三甲医院,门口有地铁站,小区自带一个公园,绿化覆盖率高,空气清新。
梁今月进门时,父亲梁诚正铺了宣纸在餐桌上写毛笔字。
她脱了大衣,往衣架上一挂,走过去探头看,“爸爸,写什么呢?”
“千字文。”梁诚停了笔,食指推了推眼镜,“今天周三,怎么回家了……你放假了?”
“放了几天了。”
“哦,不是说要去俄罗斯玩?”
梁今月从冰箱里拿了点草莓出来,边洗边答,“没找到人一块儿,我自己一个人出去挺无聊的。”
梁诚又安静写完一个字,才说道,“没人陪的时候,更要学会享受孤独,一个人出去逛逛也别有一番风味。”
梁诚退休前是中x集团的高层,惯爱教育人的。梁今月才不想听他那套心灵鸡汤,咬了口草莓尖,问道,“妈妈呢?”
“房里睡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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