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规矩,安然这样掌管潜邸府务的大丫鬟,是要入宫做掌事女史,或者伴驾的嫔妃,但顾春和看她,并没有入宫的意愿。
安然耸耸肩,“先伺候好兰妈妈再说吧,我是想在宫外逍遥自在地过日子,不过还要听官家的意思。”
许清不知打哪儿冒出来,嬉皮笑脸道:“我给你求一个‘夫人’的诰命可好?你在宫外头,想怎么乐呵都成。”
“呸,去你的!”安然啐了他口,小脚顿地,一拧身跑了。
看此情景,顾春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莞尔一笑,心里已有了主意。
太阳沉沉坠入西天,暮色苍茫,归鸦翩翩,千家万户的炊烟随风四散,整个京城都笼罩在一种虚无缥缈的气氛中。
一队秋鸿向南缓缓飞着,柴元娘立在院子正中央,盯着天空怔怔发呆。
院子里摆着十数口大大小小的箱子。
嘎吱一声,柴桂鬼鬼祟祟推开门进来,见状大吃一惊,“妹妹,你要走?”
柴元娘缓缓收回目光,“不走等着自取其辱?”
柴桂急着直搓手,“就这样灰溜溜滚回渝中,柴家的脸面还要不要?别说脸面,只怕性命都保不住。你听说没有,他其实是庆平帝和先李太妃的私生子,单凭这一条,就是得位不正!”
柴元娘奇怪地看他一眼,“事到如今,你还想拉他下马?不可能的,那几个皇子王爷都不成器,根本敌不过谢景明。”
“为什么要拥立别人,柴家坐不得?”柴桂阴森森一笑,“大周的江山本就是我柴家和他谢家一起打下来的,说好了两姓友好,世代联姻,是他谢家背信弃义在先,就休怪我们不守为臣之道了。”
柴元娘沉默片刻,问他打算怎么办。
“和北辽联手,给他来个里应外合,我就不信搞不垮姓谢的!”
“引贼入关,这是叛国,莫说日后千夫所指,万民唾骂,祖父第一个就不会答应。”
柴桂冷冷笑道:“看看谢庶人的下场,你们还没清醒?他拒绝与北辽合作,是每当卖国贼,可他现在的名声就好么?还不是一样被人耻笑谩骂!只要夺得大位,天子说什么就是什么,谁敢有二话,杀之便可。”
柴元娘沉吟半晌,忽道:“近日京城种种流言,是不是你散布出去的,好激谢景明对付柴家,逼祖父不得不与北辽联手?”
柴桂没有否认,硬拉着妹妹坐在书案前,铺好信笺,“你写,我亲自送到渝中去,成不成,端看祖父如何决断。”
“可你投靠北辽,早已违背家规……”
“无妨,便是打死我也认了,死在渝中故土,总好过被谢景明杀了强。”
柴元娘闭了闭眼睛,不知为何,眼前出现的是谢景明的脸,嘴角微翘,笑意冰冷,看向自己的目光永远都不含温度。
一次,哪怕只有一次也好,她想让这个男人,跪在自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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