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从门诊包扎完腿上的擦伤后回到病房,徐质初刚迈进门就被徐夫人劈头盖脸训了一顿,指责她遇事冲动毫无理性自作聪明险些酿成大祸,如果今天老太太真出了事她那一车上的人命都不够赔。
她平静扫了眼房间里另外的几个徐家人,他们都沉沉看着她,没有一个替她说半句话。
她便也不再争辩,垂眼听着面前人的训斥,直至对方发泄过之后,她慢吞吞走到角落里的凳子上坐下,低头看到手机上徐经野打过电话,在她没接后又发来信息:「我晚上回去。别怕。」
她眼眶泛起些微热意,被她克制回去,收起了手机。
众人互不言语,各自进进出出,房间里安静得令人沉重。
徐质初靠在椅背上长久出神,心情自责又低沉。
她不后悔送老太太来医院,即使再被徐夫人当众呵斥一次,她也还是会义无反顾这样选择。虽然在她心里一直清楚老太太对她并非真心疼爱,但对于她来说,对方也至少是这个家里对她第二好的人。她的自责在于自己事发时的判断有误,她应该选择自己的车,而不是去驾驶不熟悉的车,今天的车祸完全可以避免,如果奶奶真的因为这件事而贻误了抢救时机,她无法原谅自己。
现在整个徐家把她当成了罪魁祸首,她无可辩驳。内部的自责和外来的责备同时向她施压,她挤在当中深感窒息和孤立,她迫切想向他倾诉,可是又怕他会担心。她无比想念他的怀抱,想躲进他怀里,想被他安抚说不是她的错,想在他面前短暂露出软弱。
徐质初低着头闭上眼,心里低落祷告时,身前忽然阴影笼罩。
她本能睁开眼睛,徐寅山站在她面前,沉声道:去吃点东西。
她摇头,站起来回话:我不饿。
医生说手术还得很久。
她继续摇头,在面前人看来或许有点苦肉计的嫌疑:我没关系。
徐寅山沉默片瞬,又问:那辆车是怎么回事。
她脸上现出茫然,声音很轻:刹车忽然失灵,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徐寅山点了下头,没有继续追问,再次让她去吃些东西。在她离开之后,他打电话吩咐秘书:去查一下那辆车。
门外走廊上传来脚步声。赵婉挽着徐夫人的手臂,一边宽抚一边走进来,亲密得仿佛母女,看见徐寅山在,她打了声招呼:徐叔叔,我刚听到消息就赶紧过来了,奶奶现在怎么样了?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