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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该恨她?

手面上被烫的几乎快握不住,崔珩听着她细声的哀求,到底还是放了开,身体后仰靠在了车厢上,仿佛方才用力攥着她的人不是他。

车厢里突然安静了下来,雪衣憋住了哽咽的声音,只敢拿袖角轻轻擦去眼角的泪。

可下颌真的好疼,雪衣伸手悄悄摸了摸,依稀摸的出两道不浅的指痕,定然是被二表哥攥红了……

雪衣掌心捧着脸小心地按揉着,垂着头既委屈又害怕,不明白二表哥为什么突然对她这样。

她抱着膝悄悄抬头,只见二表哥阖着眼,脸上的神情晦暗不明,似乎极度不虞。

兴许——二表哥是今日被胡人刺激到了,心情不好吧。

雪衣默默地为他开脱着,一个人抱着膝往后蜷了蜷。

马车一路颠簸,晃的里面飘起了淡淡的苏合香气,往她鼻腔里钻,香味极其浓烈又颓靡,充斥在这一方小小的马车里,令人有些喘不过气。

雪衣被这浓烈的香味迷的眩晕了片刻,再一低头才发觉这香气正是从她刚买的兜衣上散发出来的。

那包袱在她方才被吓到的时候不小心坠了地,一点点晃了开,才散发出了这么浓烈的香气。

偏不巧,那包袱正散落在二表哥的脚边,两根藕荷色的细细的带子堆在他的黑色云纹履上,格外的不合时宜。

雪衣腾的烧红了脸,想趁着二表哥尚未发现的时候将那兜衣收回来。

她不敢弯身,只好轻轻抬起脚尖去勾。

可那料子实在太轻薄了,车厢里又极其昏暗,她试了数次都没能将那布料勾起来,反而脚尖一不小心,蹭到了二表哥的腿——

雪衣浑身一僵,又见二表哥闭着眼,仿佛已经睡着了,这才松了口气,又轻轻地拿脚尖去勾。

挑起来了,她蜷着腿一点点地往回缩,眼看着就要收回来,她伸手去拿的时候,那原本阖着眼的小憩的人突然睁了开,一把攥住了她的手:“做什么?”

雪衣忙抽出了手,可手里的东西却来不及撤出,那一朵花苞正好拢在了他的掌心。

她耳尖瞬间滚烫,低着头含混地解释:“有东西……掉了。”

崔珩一低头,才发现自己手中握着的东西,那个老板娘的声音忽然在他脑海里响了起来——

刚好包的住。

果然如此,他喉结动了动。

雪衣看着二表哥微曲的手指和抿着的薄唇,脸颊几乎快滴血了,顾不得许多一把将那衣服夺了回来,团在了掌心。

可包袱却怎么也解不开,她只能低着头一点点将兜衣往里塞。

那铺子里的衣服都是最时兴的,她穿的是件鹅黄色的齐胸襦裙,身上的披帛挣扎间已经掉了,颈下的大片白涌进崔珩眼底,勒出一道弧线,随着马车晃动微微漾着。

崔珩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她主动攀过来的画面,昳丽的场景一闪而过,他眩晕了片刻,再睁眼,直觉觉着她的裙衫下应该有一颗小痣,淡红的一粒,似乎在左下方。

可入眼所见又皆是纯净的白,并不见任何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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