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椋便笑着应了一声,“唉,好儿子。”
兰娘娘方才停歇下,还未彻底止住几分的笑意又再度收不住了,彷如开了闸的潮水般,顿时一泻千里了去。
闹腾了大半个白天,因着傅娘娘十分阔气且痛快豪爽地砸下那么两篮子花,明月当之无愧成了这届花魁会的魁首。
天色才暗了一些,还有半个太阳尚悬在天际时,喜笑颜开的老鸨子就将明月引上楼来。
这次花魁会借着明月的势,叫她狠狠压了对面水潋楼一头,不免扬眉吐气称心如意得很,便就提早将明月领过来了。
她先对众人讲了一下所谓‘心知肚明’的规矩,又和声交代明月伺候好几位爷,就极有眼力见儿地退了下去。
此时见心上人到来,本蔫巴着缩在墙角,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的少将军,登时似饿昏了头的大犬嗅见肉味,耳朵瞬时支棱了起来。
但又碍着‘主人’没有发话,只眼巴巴地望那端,凭空生了几分可怜劲儿,看得傅椋忍俊不禁,心里没忍住,拿着他同萨格比了一比。
又后知后觉,三王子今日里是否有些太过安静了……
想到这里,她下意识望去一眼,却见萨格紧蹙着眉,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作者有话说:
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出自《曹刿论战》
第57章
晚些时候,月上柳梢,微凉晚风吹散天边霞色残云,星子点点衬着灯影流光。
梨棠树的影子安静落在庭中。
宫婢们来去匆匆,白玉似的灯杆儿依次挑起盏盏精致华美琉璃宫灯,悬挂于亭廊两侧。
一缕光从半开着的窗子偷摸溜进室内,正叫傅椋撞了个正着,她眨了下眼,下意识一躲,满头的珠钗碰撞一起,发出叮叮当当清脆声响。
她连忙稳住身型,又猛地倒吸一口凉气,顾不上久坐酸痛的腰,连忙扶住了沉甸甸的脑袋,生怕晃掉了哪一只,还得好一番折腾。
虽说没了最重的凤钗压着脑袋疼,但这满头压着的却也着实轻不到哪里去。
兵荒马乱中,好似有个什么人从外头走进来,停在那一端看她。
傅椋以为是去拿顶钗的白诺,但片刻也没有任何声响传来。
她纳着闷的,心道这丫头怎么还不过来,扶着脑袋一转脸去,却是见金冠龙袍,腰系革带的穆商言。
他拿着个盒子模样的东西,正站在金木山水的小屏风旁看着她,半个身子落在屏风打下的阴影里,唯有一张丰神俊朗的脸露在光下。
不得不讲,这个模样的陛下是十分耐看的,傅椋甚少有机会能见着他正儿八经地穿一穿朝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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