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启年揉着苏允白掌心的软肉,继续道:“但……人的性情是很奇怪的东西。有句话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样,但在我这里,混久了那些社交场合,我渐渐发现,我对有些东西……失之敬畏。
“逢场作戏久了,我开始不相信,甚至是看不起很多东西。当然了,有可能我一开始就这么傲慢,不过是后来的经历放大了这种情绪……”
霍启年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向苏允白。
他眼里的情绪有些深,好半晌后才道:“那些时日,那些我们分开的时日,我一直在想,我们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尤其当我在整理你的照片时,我发现,我们其实有很多愉快的、难忘的经历……
“而令我感到有些惶恐的是,我竟然得一直到被这么提醒了,才能想起来过去曾经拥有时的那种心情……”
苏允白抿了下唇,几乎是有些紧张地蜷起了手指。
霍启年把她合起的指节轻轻揉开,继续道:“是我先招惹你的。这段感情的开始,明明是我主动的。可到头来,我抽身得那么快,对比起来,这一切似乎都成了你的一厢情愿……
“当年你肯定特别失望,觉得我变了心……
“曾经我也觉得我是变了心。倘若不是变了心,我又何至于对你这么不闻不问,近乎冷漠地对待你,完全想不起当年我们刚在一起时的心情……
“我甚至于还总是提醒自己,别变成跟老爷子一样的人,别受所谓的爱情蛊惑,失去了冷静的头脑……
“可笑的是,最‘病入膏肓’的时候,我甚至自得于自己跟那群寻欢作乐的人不一样,觉得众人皆醉我独醒……
“其实都是假的。
“我是被惯坏了。很多东西得来的太轻易,太过顺遂,以至于我视之理所当然。
“尤其是在这段感情上。你给我的,远比我给你的多。我傲慢到以为你对我有所求,于是整个人的心态开始失衡,分不清逢场作戏与自己的真心,以为这一段感情,不过是另一次我自己立起来的给别人看的‘喜欢’,是我给别人的一种接近我的途径……
“我忘记了太多事了。也是直到那时候,我才发现自己有多麻木,多浑浑噩噩,连自己的生活都过得一塌糊涂……”
苏允白听懂了这些话。
她近乎是有些怅然地说道:“可启年,你早晚是要回去的。”
他早晚得回到那个名利场里去,回到一次又一次的社交应酬中。今日情深,也许过不了多久,他又渐渐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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