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不可能了,人是很容易变的。都不用说霍启年了,只说她自己。她已经想不起来很多过去的事了。那些她曾经觉得永远也不会忘了的人和事,如今想来,也仿佛隔了一层漫天大雾,只剩下一个淡淡的轮廓,完全激不情多少情绪。
她尚且如此,霍启年这样要面临更多诱惑的,又谈何容易?
霍启年笃定道:“不会。我不是对自己太过有信心,而是……允白,我已经从那个困局里走出来了。
“我之前陷入了一个我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误区里:我费尽心思地往上爬,终于不用混迹在那些我不喜欢的场合里了,我终于抓取到了更多的话语权,可我竟然还得去迎合别人,这不是很荒谬吗?
“弱者顺从规则,强者制定规则。我为什么要替那些人考虑呢?既然是他们有求于人,不得他们自己想办法吗?
“退一步来讲,我已经是霍总了。我手底下有那么多人,又何必要自己事事亲历亲为?我总不至于混到这个程度,还得亲自上阵去跟人逢场作戏吧?
“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我现在要按全新的规则来。”
霍启年握住苏允白的手,跟她十指相扣,“你知道疫情让我明白了什么吗?”
苏允白抬眼看他。
霍启年道:“人应该把握住最重要的东西,除此之外,剩下的都可以妥协。我不想掌握权势富贵,在生意场上呼风唤雨,可一回家就得面对一间空荡荡的屋子……那太可怜了。
“物质生活再丰富,无人共享,就像是衣锦夜行一样毫无意义。
“我已经知道自己真正在意的东西是什么了。”他看着苏允白,“事实上,我一直是个很好的学习者,鲜少重蹈覆辙……”
苏允白轻笑起来。
她道:“我已经答应要相信你了啊。”
刚说完,她忽然发现自己手指上忽然一紧,似乎被什么东西箍住了。
苏允白下意识看过去。春日阳光正好,一痕闪着明亮白光的东西正套在她右手的无名指上,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这是……一枚戒指。
这枚戒指是很低调的款式,仿藤曼相扣。整体的造型十分精致,虽然并没有什么镶嵌,但戒面上细细镂刻了花纹,栩栩如生,手触上去,又丝毫没有痕迹。
想也知道,霍启年能看上的东西,必定价值不菲。
霍启年戴完戒指,抬起头来看她,眼底闪着过分明亮的光:“口说无凭,这是凭证。右手无名指表示热恋中……我只是稍微宣誓一下主权,不过分吧?”
苏允白一怔。
难怪霍启年今天忽然对她的手这么热情,原来是应在这里。
霍启年将苏允白的手拉起来,对着阳光比了比,道:“我眼光不错,这个戒指很衬你。”
他很是感叹的样子:“你阑尾炎那年我就买好了。时隔三四年,我今天终于能送出去……之一了。”
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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