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钱有些担心,小声问:“衡哥,你不睡一下?”锦儿病情反复,想来没这么容易好,苏衡的身体刚恢复没多久,右肩的伤还挺重的,再不好好休息,怕他再出什么状况。
“时睡时醒太难受,”苏衡把舆图给铜钱,“锦儿的伤处多,天气炎热又潮湿,病房必须保持相对干净,所以你拿这个在花厅等着。”
“流铁巷的兄弟们一有消息,你就在他们报来的位置像这样画上红点,天黑时分给我就行。”
“是。”铜钱把食盒打开推到苏衡面前,然后拿着舆图和红笔离开。
赵国公盯着锦儿直挠头,又向屏风后面张望好几次,最后走到窗边对护卫嘱咐几句,又坐回床榻旁。
苏衡左手拿筷子开吃,吃完一份又一份,化压力为食量,细嚼慢咽把食盒扫荡一空,刚准备躺平,就听到隐约的嘈杂声从大门方向传来,紧接着就是一阵搬箱笼的混乱,不会又来什么危重病人吧?
谁知一抬头就看到苏行远站在病房外,向着赵国公躬身行礼:“国公大人,您这是何意啊?”
苏衡走到窗边探头,立时目瞪口呆——
赵家护卫们,每人手捧一个打开的锦盒,盒子里有野山参、鹿茸、肉丛蓉……更夸张的是,还有不少盒子里装了疑似动物骨头的东西……
赵国公又用弥勒佛似的笑声,爽朗地回答:“行远啊,老夫教孙儿无方,伤了衡儿和雅公子,这些就当是赔礼了。”
“国公大人,使不得。”苏行远急忙推辞。
“衡儿照顾锦儿时,老夫瞧出来了,他的肩伤得不轻,这里面有熊骨、虎骨、豹骨……放心,保真无赝。”
苏衡和苏行远互看一眼,十分无语。
赵国公压低嗓音:“行远啊,当年老夫行军打仗,夜宿森林,总有动物半夜惊扰,哨兵射猎,削肉充军粮,兽骨给军医炮制入药,留给受伤的军士们用。”
“这些都是当年剩下的,绝无掺假。”
苏衡作为接受现代社会保护野生动物理念长大的年轻人,用这些是不可能的,但也不会因此而谴责赵国公,毕竟跨越时空许多年,互相尊重为好。
“多谢国公大人,这些都太过贵重,赵小公子的病情还在紧要关头,也要完全康复以后才会收诊费药费,到时再说也不迟。”
赵国公双眼一眯,眼袋格外明显:“你不要?”
苏衡理所当然:“回国公大人的话,草民用不着这些。”
“苏家医派不讲究以形补形是吧?没事,野山参鹿茸这些收下就行,是滋补身体的佳品,行远啊,有时间给衡儿做些补药,恢复得快。”赵国公用弥勒佛似的笑容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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