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衡感受到了赵国公的诚意,所以,觉得自己还是要说明一下:“国公大人,不瞒您说,少年受伤并不适合用这些大补之药,容易诱发出血,反而损伤身体。”
“什么意思?”赵国公不明白。
“水源滋养万物,春雨贵如油,但是水盈太过称为涝,植物会涝死。人也是一样,营养运动都要恰当,这些大补之药对人来说,就是洪涝对植物。”苏衡耐心解释。
赵国公望着苏衡出神须臾,而后才反应过来:“如果少年郎用大补之药,会如何?”
“轻则,身体早熟,身高受限;重则,容易诱发出血,性情暴躁……”苏衡记得有一次与苏行远讨论病例时提到过。
赵国公一脸震惊,好半晌才回过神,一把抓住了苏衡的左胳膊,着急地问:“如果是锦儿这样的呢?”
苏衡简直不敢相信:“锦儿吃野山参和鹿茸???”
“!!!”
赵国公的眼神复杂至极,在窗边摆了摆,挥退护卫们,然后又请苏行远进病房,关上门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苏衡和苏行远再次交换眼神,除了震惊,都想骂人,哪有这样坑孙子的?!
赵国公提起矮几上的凉水壶,咕噜咕噜一气喝完,豪迈地抹了嘴:“两年前,老夫的嫡长子走得很突然,锦儿每晚哭闹不止,每日茶饭不思……三五日下来,就像森林里细长的小灰菇,随时会夭折的样子。”
“老夫虽然还没白发,但也心力憔悴,见锦儿这样更加心急如焚,魏博和手下的太医们都不行,熬的汤药又苦又涩,哪个孩子能受得了。最后老夫死马当活马医,用野山参给他续命。”
“冬去春来,才算保住了锦儿,不然,老夫都无颜下地去见孩子。”
“之后,就每个月吃一次参花丸,这孩子慢慢皮实起来,就一直吃到现在。”
赵国公为了保住小孙儿,不惜一切代价,自然也宠得厉害,即使闯了这样的祸事,他也不忍责备,实在是怕再失去。
“衡儿,老夫说的都是实话,锦儿真的是个好孩子,如果没有他陪伴左右,老夫也许真的撑不下去。”
苏衡默默翻了个白眼,熊家长眼中的熊孩子与旁人眼中的完全不是同一个物种。
赵国公急切地解释:“是老夫的错,锦儿溺过水,平日怕水得很,洗沐都是擦身,或者小半桶水,今日忽然那么大桶,他就害怕。”
苏衡点头,这就可以解释锦儿为何会在温水浴的时候,那样大力反抗了,原来是有心理阴影。
想来,锦儿那样排斥喝药,多半是被赵国公亲手灌的,这样一看,苏衡忽然有些同情他。
赵国公还努力解释:“锦儿怕喝药,是因为有一次灌药呛着了,从此以后他就特别害怕,喝药吃药最令人头疼。”
“多亏了衡儿,药量少,药效好,不然,只怕每次喝药都要闹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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