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皱了皱眉似乎在回忆些什么含糊不清地过往,“先帝有意以当今为孤子时,温卿似也未少上书进言。”
温行之却脸不红心不跳地搁了手中茶碗,垂手身侧,略弓着背道:“那时臣离娘娘千里之遥,于娘娘的所闻所知皆是人口相传的风言雾语。可如今到了娘娘身侧做事,方知谣言谬误何其可笑,臣愿为娘娘肝脑涂地,以赎当日轻信人言之过。”
萧令明对此不置可否,反问:“孤若无有记错,温大人当是耕读出身……”
“是,正因如此,臣方可做娘娘您一人的孤臣,而不受亲族牵累。”温行之目光灼灼上望。
“那是因为如此,温卿续弦接连碰壁时才作一篇当年风靡平京文人的《王谢赋》讽平京女儿不赏寒门士子,满心富贵名爵?”萧令明说着,放松地往凭几一侧靠了靠,“孤那时读来,便一直好奇,该是哪样人物写出此等文章。”
“今日一窥……”萧令明仍是那副端端神色,但眉眼间的冷色却渐渐浮了出来,“能做出那等柔筋脆骨文章的,原来是个以己度人的大才,温卿想是深恨自己不能提裙邀宠多年,如今终于给你碰着机会。”
萧令明看着温行之那张一阵青一阵白的俊脸,斥道:“温行之,你肚内并非没有墨水,做事也大都得体完满,孤还想用你,故才点你一句,你往后幡然改之尚还有救,若是天天盼着终南捷径一步登天。孤不妨给你指一条明路!”
“下回随便找个骇人名头作篇锦绣文章,去宣明殿前跪着死谏,寻个机会一头碰死在宣明殿前,也算是我朝面折庭争的文臣里头一号人物了,必能青史留名!”
“滚回去好好想清楚!到底是要做宠嬖,还是要做人臣!”
……
含元殿白日里的这一场闹剧自然瞒不过宋显的耳朵,他早看出来那温行之对萧令明有些腌臜的攀附心思,当时只觉得好笑,如今当真在萧令明面前揭破了,宋显倒当真恶心起来,恨不能把人拖回宫里杀了了事。
萧令明反倒尚可,他也并不当真觉得自己被冒犯,对已然在含元殿里跳脚了半天如今终于安静坐下了的宋显劝了句,“人留着还有用呢。”
“你还用他?!”
萧令明躺在天子的腿上,放下手上的闲书信口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笼着这群所谓明党是为什么,你不比先帝仗着文治武功,中兴之绩可以从心所欲。总要顾惜着些声名,若遇上有些要脏了手的事情,以我的由头做,总好过你来。”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