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宋显回来的时候,两人闲谈间萧令明提了一嘴。宋显倒是对于余陶陶的大胆坦率毫不意外,反而颇有些得意地说了句,“朕以前眼光当真不错。”
“你眼光是不错……”萧令明原后半句想说可惜余陶陶的眼光不行,但话到了嘴边反应过来这样连自己一道骂了进去,便又咽了回去。
自七月初三始,是两国大法师公开讲经的大法会。
这一日两人一道用过了早膳,宋显才起身往密朱寺听波兰海大法师与大元密朱寺大法师讲经论道。
天子动身后不久,便有朝臣陆续入宫议事,按照旧年的例子,遇上礼祭的时候大臣们的觐见应答都会推至晚间,但萧令明想着宋显日日要去如今用了冰也和蒸笼一般的密朱寺受罪,就索性把朝政上的事情一手揽了过来。
“……此事便如杨卿所言。”萧令明又问:“你老师的身子如何了?”
杨敬躬身答:“回娘娘,老师只是年岁上的病症,不耐酷热,前日娘娘遣了钱医令去照看,如今大有好转。”
萧令明一点头,“吴彦是帝师又侍奉三朝,待皇长子再大些,孤与皇帝有意令阿祉再拜他为师。你回去同他说,必要注意保重身子,孤与皇帝可还要仰赖他。”
等杨敬等一并朝臣都退下之后,一直侍奉在侧的翰林温待诏便略向前凑了凑开口,“吴相年事已高,如今教着公主殿下,往日再以皇长子相托,是否勉强了他些许。”
萧令明看了眼低眉顺眼跪坐在身侧的温行之,只见他微微一笑,“且吴相三朝老臣,什么风浪没见过,到了如今这年岁,怕是想保着文正谥号,更加行路稳当,难为您所用啊。公主便也罢了,陛下如今生了立后的心思,这皇长子正嫡居长,又不养在您身边,虽如今年岁还小,可您总要打算着,吴相为师没人能越过他去,可您不妨也预备着几个忠心于您的人,将来与吴相一道教着皇长子。”
“忠心于孤的。”萧令明哼笑一声,敲了敲几案,“例如呢?”
温行之被她那对美丽的眼睛直直望着,只觉得自己心如擂鼓,他伸出手自宫人手中接过了始终奉着的冷茶,举过头顶,“行之,愿为娘娘马首是瞻。”
萧令明静静地看着他,蓦地伸出手搭在冰凉的茶碗边上,却也没有要使力接的意思,他面上闪过一丝玩味的神情,“温大人?”
温行之见她不接,略抬头上望,只见她若有若无地垂眼瞧着自己,嫣红的唇瓣泛着柔软湿润的水光,那股子撩人的甜苦香气丝丝缕缕地萦在温行之的鼻端,她发髻上坠下的滚圆东珠在她雪白的额角一荡一荡,荡得他心神激荡,竟是胆大包天的略动了动手覆上了萧令明搭在碗边的指尖,“行之的用心,尽在娘娘一人。”
被如此冒犯的萧令明却也不恼,只是勾唇一笑,抽了手,好整以暇地看着温行之,“小温大人在先帝朝时便以一手好文章直言敢谏颇有声名。”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