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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能向心理医生求救。

心理医生田路是个很年轻的男性,应该不超过三十五岁,长相普通但看上去很舒服,这让易阿岚感到稍微自在一点,他无法在古板的中年人面前说出他的困惑。

易阿岚坐在蓝色靠背椅上,周围的装饰也很清新干净,桌子上的透明玻璃瓶插着一支开得很好的白玫瑰花,点亮了视线中的一个点,让人不自觉放轻松。

田路温和的目光注视着病人,他在耐心地等病人打开心扉。

易阿岚说了三十二日。

田路微笑着,他或许在心里已经判断出这个长相俊秀、让人疼惜的男孩子得了臆想症,但表情依旧表示出尊重和关怀:“你得说出你抑郁症的根源,我才好帮你分析这些事情。”

易阿岚抿嘴,偏过头,不愿意正面看心理医生,犹如他不敢正面看他的将来:“我的父亲,是同性恋。”

第7章 6月(2)

心理医生田路几乎在瞬间就理解了易阿岚的心情,他看得出这个人相当敏感,这种敏感可能是天生的,也可能是后天环境所塑造。无论如何,一个心思敏感的男孩,在父亲是同性恋、而他自己很可能是一场骗局产物的家庭环境中,一定饱受煎熬。

“我和我妈知道他是同性恋时,他已经死了。”易阿岚好一会儿才继续说,“他半夜开车去见他的男性情人,然后出了车祸。我们得知他的死讯,也随之得知他为什么而死。”

死亡,出轨,骗婚。

接连而来的三重打击几乎让温柔沉静的岳溪明彻底崩溃。

那一年,易阿岚刚满九岁。

父亲易云山在易阿岚的印象中一直是儒雅翩翩的,他会轻声细语地和易阿岚说话,和母亲多年来也相敬如宾,很少争吵。长大后的易阿岚回想起他们时,不得不承认那其实是礼貌但不带激情的相处。

易云山死前的一段时间忙于一个较大的项目,常常加班熬夜,易阿岚还记得他眼里熬出来的红血丝。他那么辛苦、疲惫,但在那个男性情人的生日前一天,他还是在晚上十点多匆匆结束加班后,开车跨越100公里,要给那个男人送上最早的生日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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